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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章 她不服,他来治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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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是女人,她觉得这样不对,也不认同儿子的看法,席雅若是他自己要的,婚是他要结的,现在这样做,不是等于自打嘴巴吗?

    可是那是她生出来的孩子,他那么喜欢明珠,作为一个母亲来讲,她现在没有办法叫人去把太宇拦住。

    作为一位母亲,作为一位有私心的母亲,如果明珠能接受,她只能放任不管,她只能对雅若说一声抱歉。

    “徐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机场的工作人员机票才打算递给徐太宇,徐太宇已经快速的接了过去然后登机,对方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,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徐太宇这样的表情。明珠和陈滔滔到家,没有一个小时,徐太宇出现了。本人出现在了陈滔滔和明珠的家里,大门口。

    “谁大半夜的敲门?”陈滔滔踩着拖鞋,千万是有事儿来找他,不然别怪他喷脏话。

    拉开了大门,两个男人对视而望,一个穿着睡衣,一个穿着正装。

    “我找明珠。”

    徐太宇迈腿前进,陈滔滔横在他的面前,这样就过了吧?

    跑到他家,来找他老婆?当他是死的?

    “这里是我家,我不欢迎你,出去。”

    徐太宇后退了一步,对着陈滔滔就上了脚,他的腿长,陈滔滔反应也不慢,躲避开了。他无语的避让开,这人脑子秀逗了是吧?抡拳头直接上手。为了一个女人打架这种糗事他陈滔滔不干,今天是有人欺人太甚,登门来打他,不还手,自己就是孬种。抱着徐太宇的腰往门板上去撞,门板上的锁是突出来的,陈滔滔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撞到后腰是什么样的感受,不巧他就撞到过那么一次,用力推,徐太宇闷哼了一声。明珠上个卫生间,等到出来,看见的场面就变成了眼下这样的。徐太宇抡拳头,陈滔滔的脸被偏了过去,他又还手。

    “要去外面打吗?外面地方比较大。”明珠开口。

    徐太宇住了手,陈滔滔确定徐太宇没有动手之后,又抡了他一拳,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,徐太宇的脸被打偏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话说。”明珠对视着他的眼睛回答。

    “明珠,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,如果你不想回到我的身边,那好,我不勉强你,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离开这里,这点能做到吗?”

    “你放屁。”陈滔滔又要上手,要动手却发现明珠站在徐太宇的面前,他要动手势必会碰到她。

    陈滔滔闭上眼睛,他保持着呼吸的顺畅,太他妈的叫人觉得恼火了。

    太想踢椅子了,太想摔东西了。

    明珠你可真行。

    我刚刚问过,你就给我表态了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这样做。”徐太宇重复自己的话。他不在乎明珠嫁人了,也不在乎明珠的身边有没有人,但是这是唯一能把眼前两个人分开的办法,于公于私明珠欠了他的不是吗?

    “她是我老婆。”陈滔滔的睫毛抖着,他指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。

    “我在楼下等你。”

    徐太宇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陈滔滔摔上了门,他盯着明珠看,道理什么的他都明白,但是现实是现实,幻想是幻想,现实和幻想摆在一起,这口气没有办法忍。

    “明珠,你想好了,如果你跟他走,就他妈的永远别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离婚。

    这日子是没办法过了。他活的太窝囊了。

    明珠回到房间里,陈滔滔的心脏砰砰的跳着,他真的怕她去收拾行李,无关于面子,如果这个关头她选择徐太宇,那自己算什么?他做的这些算是什么?岂不都是笑话?他陈滔滔就是个大学的傻X。

    拜托,拜托!明珠没有收拾行李,陈滔滔松了一口气,可明珠拿了自己的包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明珠没有办法说,她欠徐太宇的,欠夫人的,走到今天她欠的太多,如果徐太宇要她这么做,那好,她可以这样做,他不能逼迫她去离婚,她去爱任何人,但是他可以提出来要求,她可以按照他的要求去做,至于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,她接受,陈滔滔是这出戏的观看者,她知道对不起他,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欠的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失望。

    欠?

    你不如直接告诉我,你就舍不得他,你对他还有留念,你打算和他复合,何必说的这么曲折呢?何必他亲自上门来接呢?帽子变成绿色的也就算了,还要亲手给他戴在头顶?

    “走吧,走……”陈滔滔指着大门。

    他有尊严的,他不会开口留人,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,他不要。

    明珠走到门口,滔滔从后面抱住她,他抱得死死的,他的脸埋在她的后背上。不走不行吗?这个欠的,需要多少钱?我还不行吗?一定要这样吗?

    明珠,你如果走了,我们就没以后了,没以后了,听起来很凄惨的样子,你就要这样撇下我吗?

    “你自己想清楚,你长得又不好看,受了那么多伤,说不定就哪天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我能满足你很多的要求,你不想做的,我都可以不让你做,一定要走吗?

    明珠,你想清楚,他不好哄的,真的不好哄。

    “滔滔,我不爱他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摇头,他现在不听这个,爱不爱不重要,能不能留下来才是重要的。

    “别等我了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的心是凉的。

    他记得有个雪糕的名字叫做透心凉,是冰夹着奶油,现在他尝到了这个滋味,真凉啊。他不能输,他不能哭。

    陈滔滔笑着:“我算不算是被人挖了墙脚?算不算是被人抢了老婆?”

    明珠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算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,高高兴兴的走,别多想,欠的就还上,欠我就算了,别欠他那样的,不然被人时时刻刻的念叨,怪不好受的,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嘛,我懂,不过你回来的时候,也许我都爱上别人了,泡别人了,那你只能给人腾地方了……”

    明珠动了一步,陈滔滔依旧没有松手。

    他将自己的自尊长长的拖着,他舍不得松手。

    “我的面子都丢光了,别指望我会接你,走……”

    陈滔滔推她。如果你想回来,就自己用腿走回来,我不会去接,今天你怎么走向他的,明天你就给我怎么走回来。明珠离开,正好电梯下来,她走了进去,没有掉眼泪,不会哭。早就不会哭了,只是心口微微的有点难受,她还是有想去爱他的冲动。这种感觉对着徐太宇是没有的。陈滔滔推上了门,自己背靠着大门。

    挺好!

    洒脱。

    自己的表现可以打一百分,一百分……

    陈滔滔站在窗子前,亲眼看着明珠一步一步走出他的地盘,亲眼看着她上了外面的车,看着那些车离开。

    假洒脱。他的手摸着玻璃,外面的天气还是有些凉,手怪凉的。你欠我的明珠。

    明珠依旧每天到松山上班,她现在住在松山,徐太宇出钱买的小公寓,她说自己不想住大的房子,她没有办法收拾,他提议说请个佣人,她说自己不喜欢家中有陌生人进出。

    徐太宇无言。

    他很长,依旧很忙,却强抽出来时间回到松山陪她,陪着她进餐,陪着她去逛街,给她准备礼物。徐太宇的反常,没有人开口,席雅若也只是静静的做着她的徐太太,她依旧过着过去的那种生活,夫人也没有说过儿子一句,哪怕她知道徐太宇强硬的把明珠和陈滔滔分开了。

    徐太宇觉得不快乐。这种不快乐,甚至不比从前的那种郁闷,明明人就在身边,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。可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,他已经错过一次了,这次应该扭转过来,没有错他没错。

    警局里再也见不到陈滔滔了,这个警姐夫就好像突然消失在了松山一样,再有案子只是走正常的程序,没有人去联系陈滔滔,背后有人猜,也许是明珠和陈滔滔的感情出现了问题。小猫却不这样认为,他亲眼看见明珠下班的时候,有车来接。就停在路口等她,亲眼看着她上了车,他认得这辆车,车牌很熟悉,在南区的时候,他曾经见过几次。陈滔滔依旧打官司,当个闲闲的流氓律师,他不按照常理来,他说话刻薄,越发的刻薄,他就这样,受不了就走人。有些时候就连陶克戴都受不了,觉得他是变态的。

    比如事务所的待遇越来越差,工资不变,只是他抠的越发厉害了,发下来的东西,今天也是有人倒霉,只是调侃了一句,不巧被陈滔滔给听见了,叫人收拾包袱卷立马滚蛋。

    小姑娘都哭成了泪人儿,她只是觉得陈滔滔很奇葩,随意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陶律师……”

    陶克戴只能上楼,他屁股还没坐热,陈滔滔就准备撵人了。

    “看不惯,你们都可以走,我没所谓的。”

    走光了,他可以重新找人,他不信有钱找不到人,没有能力的,他可以培养训练,早晚都可以独当一面的,只因为他是陈滔滔,他有狂傲的资本。

    “滔滔……”陶克戴和他这么多年,当朋友这么多年,有些话他认为怎么说其实无所谓的,但是有些话不能越过底线,不然太容易伤感情。

    “你想走,你也可以走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就连头都不肯抬。陶克戴也是有脾气的人,这些年,是故意配合也好,是他嬉皮笑脸怎么样都好,因为交情摆在这里,他不生气是因为陈滔滔把他当做是自己人,可现在陈滔滔拿他当外人,亲兄弟明算账这点他知道的,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,他离开就是了。陶克戴正在接洽其他的事务所,他的老婆知道了以后,劝过,不过这次丈夫的脾气较大,不知道怎么邪火那么盛。

    换个环境就换个环境吧。

    陈滔滔的助理挂了电话,他抬头看着陶克戴,陶克戴过去哪里需要让他打内线,从来都是推门就进的。真的是生分了。

    “陈律师正在休息。”

    不是他想难为陶克戴,陈滔滔已经好几天没离开事务所了,他总觉得陈律师最近有些不对劲,可他自己不说,别人怎么知道?

    陶克戴 叹口气,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?

    好,他等。

    他今天就是来递辞呈的。

    陶克戴就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,按照时间来说,这休息也应该休息好了吧?

    “还在休息吗?”

    助理打了内线进去,却没人接,这证明陈滔滔还在休息,因为人就在里面,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。

    陶克戴将辞职信放在助理的桌子上。

    “请你转交吧。”

    助理起身:“陶律师……”

    里面似乎有什么声响,助理拉住陶克戴:“陈律师可能醒了,陶律师你等等……”助理打内线进去,结果依旧,没人接。他觉得情况有点不对,他刚刚听见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陶律师有点不对……”

    助理离开自己的位置,去推陈滔滔办公室的大门。

    “滔滔……”

    陶克戴笨拙的奔了过去,他跪在地上,试着想伸手去抬陈滔滔的头,可他不敢伸手,他现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,他有点乱。

    朋友可以不当,但不至于盼着陈滔滔出事情,他的身体一直那么好。

    “陶律师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电话叫救护车,打电话啊……”

    你怎么和死人一样的傻愣愣的站着?去打电话,去叫人,去喊救命,去啊。

    陶克戴拿着手机,他觉得应该百度一下,紧急抢救的步骤,都该怎么做来着?捶胸口吗?

    不不不不,这样不行。

    他给朋友打电话,朋友让他镇定,去摸陈滔滔的脉搏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陶克戴坐在地上,坐在自己的脚上,他有些胖,肚子被皮带勒得死死的,他坐着还好,蹲着的话,肚子向前挤,他觉得难受,他的肚子没有地方可放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啊克戴?”

    陶克戴坐着,手搭在陈滔滔的手上。

    他不是学医的,他摸不到也是正常的对不对?救护车赶来,担架将人抬了下去,平时的陈滔滔多么的耀武扬威?他恨不得就站在别人的头顶,可现在他只能躺在担架上,一动不动,刚刚哭泣的小姑娘已经离开了,她害怕死了,虽然不知道陈滔滔变成这样和她有没有关系,她怕担负责任,毕竟陈滔滔的嘴……赖到她的身上,她都是讲不清的。

    陈滔滔被立即送到最近距离的一所医院,医生争分夺秒的对他实施抢救,在抢救的期间,陈滔滔的心脏接连3次停跳。没心跳了?医生不得不数次用电击去纤颤器对他的胸部进行电击,试图让他的心跳恢复跳动。医生从里面出来,他已经尽力了。作为家属的陶克戴,一开始他还能冷静的听着医生说话,可这说的都是什么啊?

    陈滔滔的心脏完好,他根本从来没有得过心脏病,现在心脏病是哪里跑出来的?你给贴上的吗?

    “我有认识的医生,你这样不负责,我是可以告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是律师,对他是律师。

    陶克戴去联系朋友,让他推掉一切手术,现在必须赶过来,这医生和医院都疯了吧?

    会不会看病?说什么疯话呢?他们说滔滔有心脏病,心你妈的头。

    里面的医生真的已经尝试了一切的方法去试图挽救陈滔滔的生命,甚至采取冷冻疗法,用冰块降低他的体温,从而刺激他大脑复苏,然后陈滔滔却毫无生还征兆。

    “联系家人。”

    命在旦夕,现在一个家人都没有出现,这样不行,必须联系上家人。

    陶克戴去联系,他能联系谁?他想去联系明珠,可该死的,没有明珠的号,他竟然没有明珠的电话号,怎么办?

    他怎么没有呢?

    他只能去联系陈滔滔的母亲,他和陈滔滔的母亲说,医生说让他们赶过来见陈滔滔最后一面,如果还还得及的话。

    陈滔滔的家人赶到,最先赶来的人竟然是陈贺贺,因为他的其他家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。

    “你他妈的放屁,我哥好好的,你他妈的和我说他要死了,你觉得我长得特别好骗是不是?他要是死了,你这家医院也别开了……”

    陈贺贺打着电话,还有没有更靠谱的医生?里面的都是庸医,庸医。全部都该拉屠宰场去,不能看病留着做什么?程芳红着眼圈,她能明白陈贺贺的心情,但是现在都这样了,你威胁医生能起什么作用?

    “贺贺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多说一句,信不信我抽你?”

    程芳多一句话也不敢讲了。

    很奇怪的场面,这样的场合竟然缺了明珠,可竟然没人觉得不对,没有人想到似乎还有人没有来,也许应该来的人都没来吧。

    17个小时当里,陈滔滔没有任何可检测到到的脑电波产生。主治医生说,已经没有丝毫征兆表明陈滔滔具备神经功能。陈滔滔的所有家人都赶到医院,但各种迹象都表明陈滔滔正在死亡,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,他的皮肤开始变硬,双手和双脚趾也卷曲了起来。陈滔滔的母亲哭的不成声音,她靠着墙,她已经站了15个小时,她没有办法去休息,陈滔滔的父亲刚刚回了病房休息,儿子的消息对他的刺激太大。

    “明珠呢?”

    对了,没有看见明珠。

    她知道明珠很忙,也知道这个时间也许明珠正在追哪个犯人,她表示能理解,但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呢?

    3月23日晚上八点20分,明珠接到了陈滔滔母亲的电话,老人恳求的问她,能不能请个假,来医院一趟,老人怕刺激到明珠,她没有说是谁出了什么问题,只是要求明珠一定要来医院一趟。九点10分,明珠站在了医院的走廊上,陈滔滔在里,她在外。陈滔滔的母亲握着明珠的手,她是强忍着,她握着明珠的那只手抖啊抖的。没人怪明珠她竟然出现的如此之晚,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里面的人身上。24日凌晨一点钟,陈滔滔的最后一次心脏停跳后,医生从里面出来,正式宣布陈滔滔已经死亡。

    “滔滔啊……”

    很少能看见陈滔滔的母亲哭成这个样子,想要冲进去,只是被人拦着,她进不去。

    她想看一眼,看看她儿子,从小她就对不起的儿子。医院的工作人员征求家属的意见,因为人现在已经死亡,要关闭维持陈滔滔生命的呼吸机等仪器设备的开关,这个决定必须要得到家属的同意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,不关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签。”

    明珠接过工作人员的递过来的手续,签了字。

    陈滔滔的母亲抓着明珠的手,顺着明珠的腿坐了下去,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不行啊,这样不行啊……”

    不行,她不能接受,她好好的孩子,怎么说死就死了?她不能接受,完全的不接受。

    “妈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行啊……”

    滔滔的母亲只是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。

    陈贺贺扶起来滔滔的母亲,他知道没有办法挽回了,医生都宣布已经死亡了,尽管心都碎了,但是他认为明珠的做法没错,已经没有心跳了。

    明珠决定将陈滔滔的器官捐赠他人。陶克戴推推自己的眼镜,男人不哭不是因为不会哭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
    多狠的人呐。

    你没有第一时间出现,没人怪你,你忙,你有原因的忙,但是陈滔滔他活着的时候他就没这么伟大,你现在竟然把他的器官捐了?你自己为什么不捐?

    因为明珠明确表示,要将陈滔滔的器官捐赠他人,所以医生宣布陈滔滔死亡以后,并未将他送入太平间,而是将他送入了一个空调恒温的手术室中,并且即将做手术摘除他身上所有可用的器官。明珠站在手术室的外面,不哭不代表不会心痛。因为爱了,所以她没有哭,没有痛。她也想问为什么。

    陈贺贺出去了一圈,回来对着明珠直接动手了,不是陶克戴说,他根本不知道,陶克戴也是给陈滔滔家中的保姆去电话,保姆说明珠已经很久没见了,陈先生说他们已经分居了。

    陶克戴这才知道的,你到底怎么折磨的滔滔?他一个没有心脏病的人,搞到现在死于心脏病?这是害命啊。程芳去拉陈贺贺的手,她觉得里面有误会,夫妻之间偶尔有争吵也实属正常,不能因为这个就过去质问,这个时候,大家都很难过,她怕陈贺贺激动,他的脾气太急。

    拽着也没拽住。

    “老六死了,你满意了?”

    陈贺贺在外面闹,他不同意捐赠器官,他不同意,他大写的不同意,把人给我抬出来,谁敢动一下试试看。

    外面吵吵嚷嚷的,陈贺贺上手,去推明珠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签字了,我是他太太,我有权利做决定。”

    “给我滚蛋,你算哪门子的太太?你自己老公怎么死的,你清楚吗?我哥是怎么对你的?在你面前他就连一条狗都不如,这样你还觉得不满意?我问你,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保姆听说的事情多了,虽然邻居之间都不走动,还是听到了风声,那一天有很多人看见了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陈贺贺上手去扯明珠,明珠没动他,不是打不过。

    她现在只想静静的坐着。

    “贺贺……”程芳拽着丈夫喊着。

    里面医生准备动手术,可……

    “诈尸了。”

    里面的护士突然有人跑了出来,疯了似的跑了,她这么一嗓子,外面的人都安静了。

    陈滔滔身上的生命支持系统被拔掉十分钟以后,他竟然恢复了心跳,苏醒了过来了,先是动了动胳膊和双脚,然后开始咳嗽,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陈滔滔刚动了动,医生以为这是正常的死者反射现象,但随即的他做出来了更多的动作,心电图仪器也显示了他恢复了心跳,更不可思议的是,苏醒以后的陈滔滔说话了,他问医生:“明珠在哪里?”

    他听见了明珠的声音好像。

    所以那个护士才会跑出去的,她以为这是诈尸了……

    这种画风……怪适应不良的,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。

    陈滔滔对自己昏迷以后的事情一点不知道,这记得之前的事情,他记得自己在休息当中,然后听见电话响了,再然后,他记不得了……

    陈滔滔的母亲和他父母都在医院里躺着呢。

    原本躺下了是因为唯一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就死了,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活了,以为是别人为了安慰他们。

    他能吃能喝,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地方,甚至他表示现在的感觉很好,比前几天的感觉要好。

    陈贺贺:……

    你骗了我一筐的眼泪,说不死就不死了?你还我眼泪来。

    他当时就差没趴在地上抱着程芳的小腿哭了,以为鬼子六死了,结果死半截他又缓回来了,哪里有这样的?

    陶克戴默默的把自己的辞职信撕了,望望天,吐口气。

    给事务所里去电话,说人没死,好好的活着。

    事务所里也翻天了,原本陈滔滔这样被抬出去了,肯定会有人关心的,结果那个时候说什么情况不好,再问就说已经救不回来了,在问说人死了,现在又说活了?

    “是不是听错了?”

    这种事情也能听错,真是人才。

    死和活这两个字一点都不像好吗?

    到底是怎么传话的?

    中间传话的人也委屈,她听的明明白白的,陶律师说陈律师死了,她敢保证自己没听错,至于说现在为什么出现了这种结果,她还是听错了。

    滔滔拉着明珠的手。

    “祸害活千年的。”他笑咪咪,笑咪咪的。

    明珠突然低下头抱着他,陈滔滔有些吃惊,吓到了吧?

    如果是自己,也会吓到的。

    他是觉得那些医生说的有吓唬人的成分,什么死了又活的,他根本没死好吧?

    死一次的人,他能一点不舒服都没有吗?他现在明明比正常人都像正常人。

    “明珠,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让明珠走,这次他看着她走,送着她走。

    属于他的,永远都是属于他的,他现在明白了,他放手让她走,哪怕他是假洒脱,哪怕谁都知道他多不舍得,因为爱,所以他舍不得让她为难,徐太宇提要求也只能提出来这么一次,他拆不散他们,他也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。

    明珠回去了,回松山了。

    她没有再来医院,她只是中间发过一条短信给陈滔滔,她猜测着他差不多应该出院了,那个时候他们正在追踪犯人,吃着盒饭,就突然想他了。

    想人这种滋味,第一次尝试。

    她没想过过世的母亲,没想过父亲,哪怕那么多年没有见两个妹妹,她也没有想过,但是她现在想陈滔滔了。

    明珠优秀,她一直都很优秀,她是可以将生命置于安全前面的,她赞同陈滔滔的那句话,她也许命就是很短的。

    徐太宇见到明珠了,他希望明珠和陈滔滔分开,明珠做到了,他现在是近水楼台,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优势。

    她忙,她很忙,她总是在忙的路上,她玩命的去追犯人,她是个合格的局长,她却不是个合格的情人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付出了,总会收到回报的,原来并不是的。

    记得从前,她也曾埋首在他的胸前,也曾彼此都温暖过。

    感情的付出和收回也许就不是能成正比的吧。

    徐太宇问为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传了简讯给他?”

    这并不符合一开始他们的约定,明珠违约了。

    明珠只是静静的看着他,她保持沉默。

    徐太宇笑。

    他站起身,伸出手,明珠依旧没有动,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头顶,摸了摸明珠的发顶。

    谁忘了?

    我已经不是你的快乐。

    他要的是那个会抱着他的腰,对着他微笑,是那个可以和他一起做梦,是自顾自走回头看着他的那个明珠。

    那个曾经他记得要给她温柔的明珠。

    徐太宇摸着明珠的头,他收回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舍不得。

    可一切都变了,变的不再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很早以前就都变了,无论他多么的不舍得,一个人若连敷衍都不愿意了,拖着只会让彼此尴尬。

    可是那个明珠,不久之前就在他的怀里,现在却被他给弄丢了。

    弄丢了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怀中的温度,谁记得?

    谁又忘了?

    这条爱情的路,已经变得曲折。

    他只能选择放手。

    “明珠。”徐太宇开口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明珠应他。

    徐太宇不恨她,一点都没有恨的那种,相反的他还是那么喜欢她,还是有想让她重新回到自己怀里的想法,她不欠自己的了,她自由了。

    “我又没有对你说过,我做的最错的选择就是我太过于自负。”不是放开了她的手,而是败给了自己的自负。可惜认识到这个问题,已经太晚了。明珠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和陈滔滔说一句,我祝他早点死,还有千万别生女儿。”

    徐太宇笑笑的离开了。助理为徐太宇开车门,他盯着里面的方向,爱情这个东西,没有办法衡量的。车子缓缓离开。明珠是自己走回陈滔滔家的,她打电话回来,说晚上她会回来,陈滔滔没去接。他只是让保姆多准备了两个菜,买了她喜欢的鸭脖子,准备陪着她一起啃,你走我不送,你回来我不接,但是我欢迎你回家。还完债了,我们无债一身轻了。陈滔滔开着大门,他盯着电梯,见电梯上来,他眼前看着明珠进的楼门,知道差不多就是这左右了,带上门。明珠按着密码锁,门响了一声打开,她推门进去。陈滔滔抱住她。

    “吓我一跳。”

    “欢迎回家。”

    保姆已经被换了。

    明珠是觉得纳闷,家里的保姆好像都照顾陈滔滔很久了,怎么换了?

    陈滔滔回答。

    “一个花钱请来的人而已,想换就换了。”

    真正换掉的原因是……陶克戴问陈滔滔,是不是明珠做什么了,所以他才会那样?中间差点命都丧了,保姆说明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,和一个男人走了。这里是他陈滔滔的家,明珠是他老婆,他愿意说,他有权利去说,他有资格。他不愿意说,别人没有资格去说,去指手画脚。不要说根本就没有传的那点事儿,就算是有,他不吭声,别人都没资格,你可以不尊重我陈滔滔,没什么关系,但是你不能不尊重明珠。因为她是我太太,女人的面子就是男人的面子,说她不好就等于是说我不好。尽管该计较的他还是会计较。

    比如……

    “我生病住院,折腾那么久,怎么也算是因为你生病的吧,这钱应该你出……”

    医生说了,他有心脏病,他以前都是好好的,有也是因为你明珠有的,你得对我负责,你得照顾我,你不能气我。你要疼我宠我呵护我!陈家的人不见得对明珠就是没有任何的看法,就算陈滔滔的母亲不知道总会有知道的人,但没人吭声则是因为,一座大山横在前面,女人总说,最好的男人其实就是能摆平自己老妈和老婆的男人,陈滔滔不见得能摆平明珠,也不见得能摆平自己老娘,但他能摆平其他的女人。这个女人归我所有,她是香的她是臭的,她干不干活,她赚多少钱,她傻不傻,这都是我承包的,我傻我二,我就愿意娶她,你敢指手画脚,我就敢剁掉你的手指头。陈贺贺的妈妈对于明珠过去的那点事儿,包括明珠在陈滔滔住院期间的事情,她看看不惯,她是不知道别人家的都是怎么样的,但如果这是自己的儿媳妇,她一定不要,再好也不要。可偏偏滔滔就中邪了,没见过女人一样,背后也只能讲,这是被明珠给麻痹掉了。结婚一年两年肚子没大起来过,起先是没人关心,渐渐亲戚都坐不住了,下面比陈滔滔辈分小的孩子都满地跑了,这忙也得有点分寸吧?明珠都这个数岁了,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。于是乎各种科学的意见多了起来。陈贺贺真的就是随便提了一句,他也知道老六这人和别人不一样,不一样也得要孩子呀。

    “你能生的那天,你再来要求我。”

    陈贺贺:……

    他要是能生,陈滔滔不也能生了嘛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个老婆,看着不漂亮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本事,嘴不甜,不会来事儿,看来看去就愣是找不出来一个优点,玩命的那种对家里人说,这女的就是脑子被驴踢了,这滔滔到底被她哪里给迷住了?陈贺贺的妈妈也就是替陈滔滔抱不平,当着陈滔滔的面说了一句,陈滔滔以后就不来了,人家是没说什么,但是以行动表示了。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也被伤的够呛。

    “男人就是这样,有了媳妇儿忘了娘,这不是娘也忘的差不多了,还不许说,这是准备打板给供起来。”

    陈贺贺:……

    他是不敢背后议论明珠了,家里有个有底气的男人太重要了,他自己都不觉得难受,那就这么过吧,他何必小人之心呢。明珠呢。对了,她和陈滔滔换了小区,这次住的地方是明珠出钱购买的,为的就是以后生气的时候,在半夜她可以发脾气的把陈滔滔撵走,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这么的有底气,至于买房子的钱,都是陈滔滔出的。陈滔滔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那就是取了明珠,娶了这个女人以后,他的银行账户就再也没有宽裕起来,很多的钱都是他求着明珠要的,比如出去一起散个步,比如一起看个电影,一起吃个饭,这个女人最让人牙痒痒的是,她是真的不愿意陪你出门,你出小钱她看不上,出大钱也不见得就是看上钱了。

    用明珠的话,是可怜他。陈滔滔每个月进钱之际,就是明珠发财之时。他拿着钱,才接了一个官司,手头又宽裕了起来,觉得腰板都硬气了,中午午休给明珠去电话。

    “吃饭了吗?”

    “正准备吃。”

    “出来吧,我去接你,我们一起逛逛。”

    明珠:……

    她是真的烦陈滔滔这样,去哪里必须她跟着,不然他好像会走丢似的,下楼去买瓶汽水都恨不得叫上她,她又不是他妈。

    “我下午还有会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心脏毛病吃的那个药……”陈滔滔说他要去买药,他脑子只能记住和官司有关的,和身体有关的记不住,得明珠去记。

    明珠换了衣服,出门和王永强打了一个照面。

    “出去吃?”永强问她。

    “嗯,我家的那个门口呢。”

    王永强点点头,陈滔滔看的可是够紧的了,总能看见他出现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明珠上了车,陈滔滔显摆显摆放在前面的袋子,里面装了一袋子的钱,赚了多少钱他感受不到快乐,一定要提现,比如现在这样手里拎着五十万,他时不时扫过去一眼,看上一眼,心里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活着就得有追求,比如摸钱。

    “去哪里?我时间可能有点紧。”

    她下午还有事情,不能和他走的太远。

    陈滔滔说就附近吃一口。

    “不是去买药吗?”

    “嗯,你给他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明珠打着电话,谁知道他这心脏病的毛病是怎么添的,现在这人就真的有了这毛病,有毛病就好好的养着吧,大多数她不和他一般计较,毕竟身体不好的人,上次差点就挂了,不是每次都是那么幸运的,万一下次醒不过来,那就被解剖了。说起来陈滔滔还觉得这就是缘分呢,死了就得送太平间啊,明珠一心一意的要把他分解了,结果还活过来了,你能说这不是天意吗?天生一对。

    明珠打电话,他就时不时的扫过去一眼,等她打好了电话,在时不时的和她斗嘴,有时候就是故意气明珠,看着她生气,他就高兴,这也当成是爱的一部分吧。

    “我刚取了五十万,给你啊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地方花。”

    不是矫情,她活到现在,不缺钱花,讲真就是真的好多人捧着钱送上门来给她花,明兰明月外加一个陈滔滔。陈滔滔觉得没劲儿,他就喜欢别人和自己一样,摸到钱就高兴,摸到黄金就觉得幸福。家里睡的那张床,床底下他摆了整整一床的金片,金条的话睡起来可能会硌得慌,他换了金片,之前谁都不知道,后来是明珠偶然一次挪床垫,说陈滔滔现在等于就是有陪葬的了。他书房的柜子里,凡是带锁的里面装的都是元宝金块金条,他就这点爱好,入夜没人的时间,不拉窗帘然后堆上一桌子,自己摸着玩,能笑一个晚上。做的梦都是甜的。

    “前面去吃点饭吧。”

    请明珠吃了饭,又陪着她去商场,想给她买点东西。有些时候人的际遇就是不同,有些呢恨不得丈夫天天送钱给自己花,偏丈夫计较的和什么似的,这边呢,有丈夫时不时送钱,但收钱的人就不以为意。陈滔滔觉得消费是能带来快乐的,比如买很多很多的鞋子衣服,然后占满手,拎都拎不动的那种,花钱买一个高兴,也值得了。两个人逛逛逛,逛了半天明珠对任何的东西都不来电,她没有想买的*。家里的衣服能堆成山,妹妹现在条件好,明兰是真的起来了,混的风生水起的,一部戏跟着一部戏的接,一个广告接着一个广告的拍,她的愿望就是把明珠家的更衣间都堆满,不穿就摆着看,摆着高兴,要的就是这个心情。好不容易进了一家店,陈滔滔觉得可以大杀四方了,他陈律师准备消费了,准备好。他要刷自己的黑卡了。

    售货员请准备好!明珠看了一眼,当时是冬天,售货员正在整理货,是从其他的店拉过来的,现在让她们卖,都是夏天的凉鞋,一双一双的整理呢,明珠第一眼就瞧上那鞋了。

    “有码吗?”售货员找了明珠想要的码子,牌子吧不算是响亮,陈滔滔随手拿起来旁边的一双鞋,也是单鞋售价大概在一千四百左右,他觉得勉勉强强吧,开了张还怕花不出去钱吗?不行多买一双,不行就把店里的鞋一样来一双。明珠踩在地上,后面又进来一对男女。女的瞧着明珠脚上的鞋也挺好看的,表示想要试试。明珠那鞋是高跟的,需要扣扣,她刚准备弯腰去扣扣,陈滔滔自动自觉的就蹲下了,上手直接给她扣,她倒是挺淡定的,不淡定的是站在旁边的人,店员和顾客都在看。旁边的女人瞪着眼睛,看看人家这丈夫。明珠站起身走了一圈,觉得挺稳的。

    “这鞋多钱?”

    “现在是打特价,199块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想吐血了。闲的没事儿你们打什么特价?正价呢?就按照正价卖啊。旁边的女人也试了试,很趁皮肤,显得脚很白。

    “现在这气温有点回暖的厉害,反正上班也是有暖气,下班也有人接,明天我就穿这鞋算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臭不要脸是不是?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?脚我给你剁了,你怎么不上天呢?”

    女的嘴里嘟囔:“你给我窜天候,我就上天。”男的横了她一眼:“刚那家看见的那双不是挺好的。”女的说就买它了,差不多的样式,有199的干嘛买1990的,这不是浪费嘛。

    “看我会过日子吧。”

    售货员跟着出声,觉得真会过,男的可不领情。

    “早上我给了两万,让你去换外币,现在兜里的这两万也花的差不多了吧。”

    女的:……

    她平时花钱都是受限制的,因为到手里的钱就马上花光光。

    明珠又换了一双颜色的,陈滔滔满嘴的赞叹。

    “好看,这鞋子好看脚也好看,主要还是咱们的脚好看,要不一个颜色买一双?”

    明珠看了他一眼,陈滔滔自动消声。不说就是了,看他干嘛?他可是有心脏病的人。现在心脏不舒服了,在看我就躺地上,你信吗?靠着心脏病,陈滔滔终于过上了大吃二喝的好生活,家里的地位看涨,偶尔真的吵架,虽然以前他就打不过明珠,但现在你问明珠,敢不敢碰他一下?

    陶克戴答:“人家就懒得碰你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你问问她敢不敢碰我,手指头碰我一下试试,我给她剁了。”

    陶克戴叹气:“人没在眼前你就吹吧,反正回家跪搓衣板的人也不是我,心脏病大侠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吹,我家明珠看见我板着脸她就得抖三抖,小样的,我还制不了她,治不了她我陈字倒过来写。”

    “她现在打你就和碰瓷似的,干嘛碰你啊。”陶克戴说出了真相。滔滔陈现在是易推倒的对象,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,倒下就指着你碰了他,玩无赖他敢说自己是第二,谁人敢称是第一?陈滔滔的嘴上挂着的是,明珠怕他怕的已经都肝颤了,真的假的,反正在外人面前,他现在腰板硬的很。和陈贺贺夫妻一起共进晚餐。

    “去给我接杯水去,要带汽儿的。”程芳就说自己顺便去倒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你,让她去,闲着也是闲着,我娶她不是为了摆设。”

    陈贺贺咳了一声,吃东西呛到了,这是老六吗?最近吃啥药了?硬气的厉害?程芳看看明珠,明珠对着程芳笑笑,站起身,去给陈滔滔找带汽儿的去了。

    “说说,咱们哥俩交流交流,她怎么就突然让你给压制成这样了?”陈滔滔呵呵的笑着,自从喝了带汽儿的饮料他就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硬气,导致他现在时不时都要喝上一两口,提升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。偶尔呢,提升男子气概的方法还有另外的一种途径,比如……半夜十二点,陈滔滔穿着睡衣睡裤然后开着窗子,对着窗外的月亮闭着眼睛,打座,下场呢?就是通常第二天他都爬不起来床,因为生重病了,这叫呼吸月亮的精气。明珠给陶克戴去了电话,陈滔滔今天又放挺了。

    “又晒月亮了?”

    明珠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也是挺辛苦的,养这个一个二百五,比养个儿子都累。”

    明珠看看房间的门,她冷笑着。就这命了。躺在里面的人哆哆嗦嗦的搂着被子,他现在冷,特别的冷。明兰做指甲的功夫给自己大姐过去一个电话,老K这几年可能点子背,起先是因为杀人被抓了,然后警察貌似问出了什么,现在他就惨了,据说两个月以后就要执行死刑了,解恨?

    明兰认为该死的人早晚都会死,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不相关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姐夫呢?”

    “家里躺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又晒月亮了?”

    不知道哪里来的理论,陈滔滔信的不得了,时不时的都要抽抽风,明兰真是同情自己大姐,她觉得吧,明珠和陈滔滔在一起,还是因为陈滔滔当初的那一病,让明珠心里产生了愧疚,陈滔滔这是投机取巧,哪里就能那么巧,好好的说死就死了,弄不好就是他和医院串通好的。她是没亲眼看见那一幕,所以不信。

    “你家的这个2B姐夫……”

    “明兰……”

    明兰收声:“我真的觉得陈滔滔就是负责搞笑的。”她和明月都觉得陈滔滔不是那么合适,每次见他也是使劲儿的欺负他,反正你是姐夫,你不能打我们,也不能和我们一般见识吧,有什么气你就忍了吧。明兰和明月不知道的是,陈滔滔是忍了,不过他在金晨的身上都找了回来。比如和金晨打扑克,打麻将,他把金晨兜里的那点钱统统都赢了过来。别人喜欢不喜欢,就没那么重要,重要的是明珠喜欢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身边人的孩子都满地乱窜了,陈滔滔和明珠两个人的家,依旧是他们俩,皇帝不急,太监就算是急死也没用的。陈滔滔的母亲干脆都放弃了想法,随他们去吧,他们高兴就好。医生也说过,明珠这个身体要孩子可能会存在点麻烦,没想到,意外产生了。那是个美丽的夜,可能窗纱被风轻轻吹了起来,陈滔滔自认自己可能是月亮的精气吸的太多了,完了闯祸了。

    带了套,还能怀孕?

    医生不是说,她怀孕很难的吗?

    既然这样,为什么现在会怀孕呢?谁能来告诉他?

    明珠今年三十九,按照生育的年龄来说,真的是有点晚了,检查完身体,确认是怀孕了,这里的医生也认识明珠,问她,打算怎么处理,是要还是不要?知道他们两口子是要丁克的。

    “要吧。”

    明珠从里面出来,陈滔滔接过她手里的大衣,帮着拿着,顺手把她的包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做手术?”

    明珠看他。

    “可能我准备生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点点头:“那天我开车送你过来,你和单位说好了,小产也是挺要命的,得养养吧,我知道你不信这些……”

    明珠迈开步子,陈滔滔跟在她身后嘟嘟囔囔的。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准备生?生什么?生孩子吗?他还没做好准备呢,这样不好吧?他不是很喜欢小孩儿,听见别人家孩子哭,他就想削那孩子,他烦死这些小孩子了,自己要当孩子头了?咳咳。

    反正他是没做好准备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是想,我是觉得,现在吧,不是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生。”明珠答。

    滔滔闭上嘴,打开车门,请女王大人上车吧,你生难道我就不管了?到时候祸害的人还不是我?

    就她这个不要命的劲儿,这把年纪生孩子,想想他都觉得自己没有活着的希望了。现在的孩子掉了,他也没什么感情,以后养大了,你说掉了,他肯定会难受的。明珠怀孕的这一年当中,基本就是平平静静的,真的遇上了危险,她得为肚子里的这个负责,她只能当一年的普通人,不在那么冒进。不要是不要,真的打算要了,她以后负责不负责那是以后的事情,但目前是要负责的。怀孕前三个月没有任何的反应,该吃吃,该喝喝,后三个月胃口就变得不怎么好了,看见饭完全就是不想吃的,没有想吃的*,一天一顿饭不逼着,她都可以直接都忽略了。怀孕八个月她还上班呢,陈滔滔是车接车送,人送到局里门口,晚上自己来局门口接,拎包林水,能拎的他都拎。明珠怀孕,他认为自己才是最累的,晚上睡不好,白天担心的要死,就怕她说不定哪根筋抽了,又去挨刀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说要生了,到了预产期,孩子一点动静没有,医院是建议剖。

    “剖?”

    陈滔滔听着这个字有点瘆的慌,他没生过,他也不知道怎么样的才算是最合适的,把朋友给拉来,一起听听,到底怎么样的才是最安全合适的,朋友下午有手术,还以为明珠是出了什么事情呢,结果根本就不是。

    “医生说当初就你们说了的……”

    陈滔滔选择暂时失忆,他记不得了,忘了,忘光了。

    朋友:……明珠选择剖的那天,走廊上站着一排陈滔滔的朋友,都是被他喊来的,反正是各种关系托关系,人都在这里站着呢,真的有什么事情,马上能找到人,为了以防万一。大夫出来的挺快,可能知道的人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吧。

    “明珠家属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往前一冲。

    “我是。”

    “女孩儿……”

    医生说着体重,出生时间以及身体状况,大人还在里面,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,一会儿就会推出来了。

    陈滔滔的女儿,叫陈明剑。孩子小一点的时候还好,因为不知道,不理解,等到长大一点孩子就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名字了,她为什么名字里面带了一个剑字?多难听?

    “爸爸,我是怎么生出来的?”

    陈滔滔拉着小公主的手,看看蓝天,然后半响幽幽叹了一口气:“雷劈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明剑:……

    别的小朋友,名字里带个敏字可以叫敏敏,带个悦字可以叫悦悦,都很好听的,她的名字里带个剑字,难道要叫她小剑剑吗?虽然知道不是那个字。于是乎五岁的孩子和爸爸严肃的提出来了抗议,她要改名。陈滔滔看着报纸,就说生这个孩子,就是为了埋葬他的青春的。孩子的妈妈没有时间负责孩子,从小他得一把屎一把尿的带着她,下班到了时间就带着出去玩,累的和狗似的,回到家还得当牛做马,趴在地上给女儿当摇椅骑着玩,大点呢,终于能走了,还是一个人都指靠不上,指望他妈?哼哼。指望明珠?呵呵。有句话送给天底下苦命的老爸们,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。他现在就是盖个黄金房子他都笑不出来了,带个孩子多难啊,多辛苦啊。

    “我要改名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,陈建明,陈建华,陈德华,陈学友,陈星驰,陈祖蓝,你选吧,选好了我带你去改。”

    小公主认真想了想,她觉得哪个都不好听,可是可是……好像有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“想好了吗?我现在去拿车钥匙,你穿好衣服。”陈滔滔一脸的温柔。

    看,我对你多好,因为你是我亲闺女。

    小公主不想去了,她哀怨的盯着自己爸爸,她不去了。

    “做人呢,就得有诚信,说去就必须去,乖女穿好衣服,叫陈德华也是挺好听的,不过更男人一点而已……”

    小公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五岁半,小公主又闹着要改名,这次陈滔滔衣服已经穿好了。

    “陈雪花,陈步步,你小猫叔叔的名字你不是喜欢嘛,陈小猫陈小猪都挺好听的,陈火陈醋……”

    小公主终于忍受不住,抱着父亲的大腿再次哭了出来,她不要当陈醋,太酸了,她甜,她浑身都甜。

    “我甜……”

    明剑小朋友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过来,她为什么就是改不了名字呢?名字为什么是越改越难听的呢?五岁的陈明剑小朋友,已经有些青出于蓝的架势,她总认为有刁民想害她,于是乎吃饭成了难题。在家里吃饭,要父母都吃过她才能下嘴,确认无毒,幼儿园的话,因为没有父母试毒,这可怎么办呢?

    饿着。

    抱着胸口静静的坐在窗边,然后看着那些愚蠢的人类大口大口的吃着饭。陈滔滔来接小公主放学,明珠接孩子的次数可能五根手指头两根都没用得上。小公主饿的有些头晕眼花,走路是斜线,伸着手,爸爸,你再来晚一会儿,你女儿我就要奔月了。陈滔滔拧着眉头,老师一见情况不好,要说这些孩子的家长当中,她最打怵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,听说过他的名号,人送外号流氓律师,她不敢惹啊。

    “明剑中午不和大家一起吃饭……说是怕被人下毒……”

    陈滔滔的手撑了撑自己的头,老师看了他一眼,想了想还是说了出口。

    “不能带孩子看太多的电视剧……”

    这都是里面教出来的。事实呢,明剑还真的就不是看电视剧学会的,这项本事是与生俱来的,生下来自动自觉的就这样认为了,别的叔叔阿姨和她说句话,小脸冷飕飕的,一副你要拐卖我的谨慎眼神,陶克戴来幼儿园接过她一次,差点没被她给弄哭了,回来就和陈滔滔说,你养的这个孩子,别人肯定骗不走。

    “你又没吃饭?”

    “爸……我要饿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挂吧,你看是挂树枝上还是挂树杈上?不然下水道?”

    陈滔滔抱起来女儿,单手抱着,他抱着孩子的姿势驾轻就熟,这辈子他可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了,烦死他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5555我饿……”

    “饿着吧。”

    不吃饭,那就饿着吧。

    明兰回来看明剑,她就稀罕这小丫头,抱着没完没了的亲,陈滔滔淡定的将视线从自己眼前的报纸上移开。

    “亲两口就差不多了,亲的嘴都肿了,小心把你们抓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饿着我外甥女。”

    明兰对陈滔滔表示了严肃的抗议,这是虐女罪。实际的情况真的就是明兰所看见的?明剑这个小丫头她磨人,折腾人的时候能把人给折腾疯了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,陈滔滔从来没认过老,但是在这个孩子的面前,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,生孩子就是年轻人的事儿,他一把老骨头还被这样折腾,真的有点扛不住了。睡觉她说睡不着,已经十一点了,他有工作不能做。

    “那你告诉我,你怎么能睡着?”

    明天他还要上庭,一点活都没干呢,家里的小祖宗闹腾啊。

    “我要出去看月亮……”

    陈滔滔忍了忍,最后没有忍住,对着月亮比了比中指。背着明剑,小丫头光着脚,好在现在是八月,两只手夹着她的小腿,来来回回的溜达,越溜达她越精神,听她爸背刑事诉讼法,他不会讲故事,讲的都是实例,反正他女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的。十一点背下去的,十二点半她才睡着,陈滔滔这老腰老腿的,他怕孩子睡的不踏实,背后给她盖着一个被单,小区里来回的走着,移动的被单都是那些妈妈背后称呼他的。一点背着孩子上楼,把她送回房间,两点多老婆进了家门。

    “回来了,厨房里有粥。”

    吃不吃的,你自己看着办吧,他现在是没精力了,他得去工作了。

    “睡了?”

    “嗯,睡了,你洗个澡快点睡吧,几点了都。”

    这个家呢,就是这样的,女主人有和没有差不多,她的那点心都用在了别人的身上,不过陈滔滔不生气,别人也就只能背后说说。

    邻居背后议论明剑家,没少议论。

    “哪里像是个当妈妈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总是夜不归宿,我要是娶了这样的老婆,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……”

    女人嘛,自己生了孩子还能不负责,让一个男人来照顾孩子,你说男人还有工作,娶你都不能分担对方肩上的重量,要你何用?有些则是认为说的太过于严重了,明珠啊,现在多有名,有这样的人在,莫名的都会觉得安全。

    “那也不能为了工作牺牲了家庭吧。”反正外界说什么,都是她们说的,陈滔滔没对明珠抱怨过一个字,他带孩子,他领孩子,他陪着孩子,他花大量的时间去养着明剑,偶尔也会觉得小孩子不好带,没对外人叽歪过,父女俩出门就是一道风景线。

    明剑背着小包,穿着小礼服,她身上的这条裙子就几万,陈滔滔有本事给孩子买这么贵的裙子穿。他认为这些都不是事儿,可偏偏有人总想来教育他,认为一个小孩子没有必要穿这么贵的衣服,不然孩子养着养着就给养歪了。明剑前面走,他后面跟着,手里捧着报纸,在他们这个家,妈妈不是在抓犯人的路上,就是在踢到犯人的路上,要么就是去追踪犯人的路上,反正她是不可能在回家的路上就对了。明剑对她妈没有太多的要求,从小没人培养她这样的习惯,她知道的是妈妈养家,妈妈回来给个抱抱,不缠着妈妈,妈妈也不好玩,问妈妈问题妈妈也回答不上来,爸爸懂的多,是移动的词典字典,爸爸有意思。每天晚上给妈妈写封信,信呢,她写了,不过写的是什么,她自己也不清楚,对付看吧。

    陈滔滔打开车门,明剑上了车,她拿着地图,认真的研究着,这是她爸给她画的,很详细的,因为她想要爸爸的手机,爸爸的手机里有导航,可爸爸说她太小了,于是给她画了这个。陈滔滔还真不是糊弄自己女儿,所有的街道上面都有,绝对的清清楚楚,弄这么一个玩意儿他花费了老多的时间和精力,没办法啊,就说上辈子没干好事儿,摊上这对母女了。这和粘糕似的,也甩不掉了,那就只能带着了。明剑小朋友认真的研究着,指挥着自己爸怎么开怎么开,滔滔这暴脾气的人他就能听一个小孩儿指挥,你说开我就开,你说停我就停,反正违法停车到时候罚款,把你存钱罐里的钱都掏出来。明剑领着她爸去下饭馆。

    她请客。服务员都没把她当盘菜,实在太小了,问陈滔滔要点些什么,陈滔滔的下巴动动。

    “你问她,这是花钱的主儿。”

    明剑就问服务员,自己想要的都是怎么做的,用什么做的,最主要的是不能浪费,吃剩的打包回家。父女俩吃完饭,陈滔滔陪着女儿去公园转转,她走在前面,他走在后面,因为这孩子实在太讨喜了,时不时的有人回头来看,觉得这小孩儿有点意思,家长是跟在后面的那个吗?和童话书里跳出来的似的。

    溜达完了,消化消化回家。

    小姑娘在里面洗澡,门口放着一个小板凳,板凳上面放着她的睡衣内裤什么的,都是走卡通风,少女系嘛。

    小点不懂爸爸给洗就爸爸给洗了,现在长大了,那明珠没有时间只能陈滔滔门外等,小姑娘洗的是挺认真的,一个星期洗四次,家里洗三次,另外的一次陈滔滔带着她外面去洗,总得有人打理打理,不然就是小孩子身上也脏啊。

    用脏掉的毛巾统统都放在一个盆里,自己脱下来分门别类的放好,伸手够着自己的衣服,然后穿好拉门出来,开着门放着风的蹲在地上找头发。这完完全全的就是个翻版的陈滔滔,洁癖。

    “我洗好了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伸手,明剑回了房间从存钱罐里拿出来钱,她现在还小,自己不会洗衣服也洗不干净,爸爸说了他老了,洗衣服也是很费力气的事情,所以她得出钱,他来洗,将来等他老了,她要加倍的还。二十块钱放到爸爸的手里。

    “将来我老了,你得给我洗脚。”陈滔滔对着女儿说。明剑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也可以给你洗。”

    滔滔叹口气,当个合格的家庭妇男就是这么不易,他自己都没洗过自己的衣服,现在要给孩子洗,说出来都是一把眼泪,当初他就说,生了这孩子,一定就是给他生的,你看看,你看看,现在这成真了吧。

    小孩的衣服不能送去洗,洗的再好,在认识,他也不放心。洗着小公主的草莓套装,她现在就喜欢草莓,内衣绝对就是彩虹色,各种各样的,不过图案是一样的,滔滔叹口气,从小就专一,这可不是个好毛病。

    你说她未来的丈夫现在人在哪里?倒是滚出来啊,你老婆的衣服你来给洗洗啊,何必麻烦你岳父呢,你岳父很忙。

    认命的搓着。明剑蹲在她爸爸的脚下,给她爸揉腿,她爸说了,他是老寒腿,很辛苦的,洗一件衣服等于少活好几秒。明珠进门,就看着那父女俩忙呢。

    “放着吧,我洗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停停手,他就喜欢听这话。

    明珠洗衣服,就没见女儿来给自己揉腿。

    “明剑……”

    “到。”

    明剑小朋友跑了出来,跑到妈妈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妈,你叫我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不给妈妈揉腿呢?”

    “妈,你也是老寒腿吗?”

    明珠:……

    她不是老寒腿。

    洗好了晒了起来,就见陈滔滔给女儿洗脑呢。

    “……爸爸呢身体不是很好,有心脏病,特别严重的那种,稍微被吓一下,可能就过去了,你也不想自己这么小就没父亲了吧,所以你得对我好,别让爸爸累到……”

    明剑眼圈里都是眼泪。

    明珠翻着白眼。糊弄小孩子有意思吗?

    “我乖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听话了,你是爸爸的小棉袄。”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孩子,普遍都是爱玩爱闹,明剑小朋友似乎就不属于这些范畴之内的,她永远都是这样的稳健,小姑娘长得不能说超漂亮的那种,容貌方面还有点像妈妈,那张小脸,怎么瞧着有点撩妹的技能。陈滔滔事务所的这些员工,恨不得见到这孩子,身上有什么就给什么,喜欢,喜欢的不得了,每次明剑来,她回家都得准备个小书包,里面装的都是礼物。陈滔滔的包那么沉,她给她爸爸拎她爸说了,我为你妈拎了这么多年的包,现在好不容易我有孩子了,你爸爸我这老胳膊老腿的,你得帮爸爸,不然爸爸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。

    陶克戴就不忍心,那么好的小姑娘,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爸爸了?

    陈滔滔的那个包有多重,他还不知道吗?帮着明剑提了过来,抱起来孩子。

    “明剑什么时候来的,陶叔叔都没看见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见我了就好。”陈滔滔出声。

    陶克戴瞧都懒得瞧她,事务所所有人都很担心一个问题,就怕陈滔滔把一个女孩子带的喜欢钱,喜欢数钱,你能想象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一脸的财迷样吗?想想就觉得浑身冒冷汗。

    “陶叔叔请你吃饭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去啊,省一顿饭钱。”陈滔滔继续出声。

    “你女儿还在这里呢。”陶克戴叹气,能不能给做个正面的榜样?

    要说明珠也是心大,竟然放心你来带孩子,摇摇头。

    明剑捧着陶克戴的脸亲了一口,陶克戴觉得把她那个拖油瓶的爸爸一起带上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小宝贝,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,放下……”

    陈贺贺试图压低自己的声音,他见明剑去碰热的,陈滔滔这是搞什么呢?

    他小时候被热水烫过,就应该万分的注意,这么大点的孩子,烫了怎么办?

    “你爸呢?”

    “屋子里躺着呢。”明剑认真的回答着。

    陈贺贺端起来明剑刚刚端着的小锅,里面装的是一个梨,蒸的那种梨,看样子是孩子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,特意给陈滔滔炖的,贺贺的眼泪都差点跑了出来,真孝顺啊。

    完全就不像是陈滔滔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蒸给你爸吃的?”

    明剑点点头,贺贺往厨房看了一眼,她这个身高就连炉台都碰不到,还要踩着一个小板凳,陈滔滔这是半身不遂了,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了?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贺贺端着梨,居心叵测的进了屋子里,陈滔滔床上躺着呢,和大爷似的。

    “生病了?”

    贺贺迟疑,可能是生病了,这个家啊,不是他说,就守着那么一个女人,有好才怪呢,她什么时候把家当成是家了?

    这辈子她是过的不委屈,活的真是潇洒。

    “你生病了?”陈滔滔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之好,生病的人肯定不是他。

    陈贺贺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“你没生病,那么大的孩子,踩着小板凳去给你蒸梨,那东西有热气……”真的碰到,你不心疼?

    这是后爹吧?

    陈滔滔当然知道蒸汽这个东西非常危险,不过这已经是演练了几百遍以后,才让明剑去做的,自己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数。

    “我养她这么大,也该轮到她来回报我的了……”

    陈贺贺:……

    他觉得陈滔滔就是个奇葩啊,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?

    “明剑,你进来和你叔叔说说,陈家家训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叫女儿,明剑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,规规矩矩的站在陈贺贺的面前,开口:“我爸生我养我不易,我要报答,疼着他宠着他,不叫他伤心。”说完点点头。

    陈贺贺咂咂嘴,你陈滔滔够绝,你老婆你打不过欺负不过,生个女儿合着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点的是吧?

    看出来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陈家决定事宜,一般都是需要举手投票的,别看明剑人小,手上拥有一票,这一票还是挺关键的,不过因为她妈很忙,所以她妈手中的那一票相当于没有,两人对决,如果各持一票该怎么办呢?

    明剑摇着头:“爸爸的话就是对的,陈家家训听爸爸的话,别让他受伤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很得意,原来生女儿都是这样幸福的。

    陶克戴试着引导明剑。

    “你爸爸的话也不见得就都对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说了,我妈在的时候,以我妈的话为最高指示,我妈不在,就以他的话为最高指示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你爸说的话都对?”

    明剑摇摇头,当然不都对了,比如这个不让吃,那个不让碰,她觉得很不爽,又比如自己喜欢一个玩具,爸爸不给买,她没钱,每次爸爸给她洗衣服都要伸手和她要钱,她的钱都被爸爸骗光了,再比如每次她爸爸生病,吃多少的药都不好,她拿出来自己的私房钱爸爸就会好的快点。

    明剑一年的压岁钱收到的特别多,来自长辈的,可是没过几个月她就发现手里没什么钱了,她有钱的时候,她爸就总生病,她没钱了,她爸也不生病了,她不见得就是不懂爸爸装病,但爸爸差点死了。这个差点死了,她一直记着,她宁愿被爸爸骗光钱,也不愿意看着爸爸生病。

    “不全是对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听?”

    “没办法,我摊上这样的爸爸了,我得照顾他,家里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我了。”明剑拍拍自己的胸口。

    陶克戴:……

    陈滔滔你到底灌输了你女儿什么观念?

    *

    遇贼记—

    陈滔滔带着女儿回来的有点晚,孩子闹着要散步回来,背着小书包走在前面,他跟在后面,有孩子就没话语权,说什么尊重爸爸,也得看她心情好不好的。这个孩子到了晚上就精神,不知道是不是属夜猫子的。还喜欢走小路,哪里黑她喜欢走哪里。没走两步,突然出来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抢劫。”

    明剑的小嘴成了一个句号,她回头看着陈滔滔,“爸,抢劫的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表现也很淡定。

    “抢劫就抢劫,你告诉我干什么?这种时候我们各人顾各人,我也顾不上你了。”

    劫匪:……

    他就没见过这么没父爱的,他现在不是搞笑,他是出来打劫的。

    “钱、手机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节操吗?”明剑认真的问着劫匪,她爸说节操很重要,打劫的都要最贵的东西,她全身最贵的东西就是小草莓了。明剑说的是自己的小内衣裤,是脱还是不脱?抢劫的这么厉害,还是脱了吧,准备脱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呢?”陈滔滔瞧着女儿的动作有些不对,你要干什么?

    “给他节操。”明剑说着。

    陈滔滔:……

    陈滔滔手里原本是提了两个榴莲的,他是不喜欢这东西,味道怪大的,也不吃,架不住那娘俩喜欢吃,遇上抢劫之前那榴莲还是挺好的,明剑没开口之前东西也是挺好的,只是有点开口。

    “你转过去,闭上眼睛。”

    “你废话,我打劫的……”

    劫匪以为是让他转身,我不和你瞎闹,拿出来你的钱。

    明剑认真的转过去捂上耳朵,闭上眼睛。陈滔滔将手里最后一个榴莲的刺都砸平了,光溜溜的拿着袋子装着,也不用自己掰开了,也不用怕扎手,都解决好了。

    明剑拉着她爸的手。

    “爸,你为什么打他?他都哭了。”

    明剑回头去看,怪可怜的,那人脸这是被毁容了吗?“你爸的节操很贵,不能随便被人劫,这辈子被你妈劫一次就够亏本的了……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关于家庭地位。

    家里虽然是陈滔滔说了算,但他是个讲原则的男子,好脾气的爸爸,比如女儿要染头发怎么办?这么大点的孩子就要染发?揍她?训她?教导她?如果上面那三种效果都不好呢?

    “你说过尊重我的,我有自主权,我有一票,这一票不是废纸。”明剑的眼圈里含着眼泪,欲掉不掉的。

    爸爸说了不算。

    “真的要染?”陈滔滔慎重起见,我这样开明的爸爸,我一定是会倾听你的心声的。

    “要染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点头,既然你如此一意孤行,别说当爸的没劝过你。发型师坐在椅子上看着陈滔滔,他觉得这样不好吧?这么大的孩子就染发?

    “真的染吗陈先生?”

    “陈小姐要染,给她染。”明剑心中的想法是那样的,染出来是个精灵小公主,陈滔滔明显也是知道女儿的心里想法,公主?我让你变成怪物史莱克。发型师心里叹口气,这坑女儿的爹。等到染好,明剑悄悄的睁开眼偷看了一眼,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爸爸没骗你吧,你现在小,弄成这样子,你觉得走在街上别人要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呢?”

    “爸爸救命……”这一头不知道多少个色儿,明剑彻底崩溃了,小姑娘的审美也接受不了这样和色板似的。

    “都剃了吧。”

    发型师:……

    “这是给你一个教训,什么事情小孩子能做,什么事情小孩子不能做……”

    发型师:……

    不是让我喷吗?现在就都剃了?陈滔滔拉着小公主……呃,是小和尚,小和尚哭丧着脸跟在爸爸的身后,好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,已经蔫了。

    当爸爸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,欺负女儿已经欺负出瘾头来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关于陈滔滔爱不爱明珠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爱她?开玩笑,我只是将就,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,人一辈子哪里就那么巧,能遇上所谓的爱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闲闲的说着,一脸的忧伤,你看他就是个没有爱情的男子。

    明兰翻着白眼,她实在是不想笑出来。你不爱明珠?

    “你发个誓来听听,你说的是假话,明珠出门就被车撞。”

    明剑:……

    二姨,那是我亲妈,你这样说,我……

    陈滔滔斜眼看着明兰:“你一个老姑娘,到现在还没把自己嫁出去,哪里有你说话的地儿?”

    明兰冷笑:“哈我嫁不出去?我要身材有身材,要脸蛋有脸蛋,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巴黎。”明兰甩甩自己的头发,她就算是五十岁嫁,你看看她嫁得出去还是嫁不出去。滔滔抱起来乖女,明剑已经有些困了,头搭在爸爸的肩头上,准备入睡了。滔滔的手摸着女儿的头发,准备抱着女儿进去,陪她一起午睡。

    “是啊,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巴黎,结果人家去追一个要身材没身材,要脸蛋没脸蛋,只有内涵的人。”

    明兰红着眼睛。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?再这样,她真的会翻脸的。

    “陈滔滔,你别太过分了。”

    滔滔挖着耳朵。

    “那你疼了没?是不是觉得心都淌血了?赶紧找个地方舔舔伤口吧,我就说让你多读点书,你看你也不听我的,都这么多年了,听人劝吃饱饭。”

    明兰觉得胃疼,浑身哪里都疼。

    她剐了陈滔滔。

    “明珠,陈滔滔说一点不爱你……”明兰实在拿这个姐夫没办法,只能和姐姐打电话告状。

    恰巧那边她大姐抓人呢,黑着脸接着电话。

    “你有正事没有?我不管你的生活,你也给我差不多点……”

    陈滔滔的手横在唇边等到明兰挂了电话,他歪着头对着小姨子笑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打我,你来打我呀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明珠进家门,侍候女儿睡着了以后,自己躺在床上迷糊糊的准备入睡。

    “陈滔滔他不爱你。”

    明兰这几天抽风,固定一天一通电话,将自己的录音发给明珠,试图破坏这对夫妻的关系。明珠是要睡了,被她电话这么一打扰,一点睡意都没了,不是因为这话。

    陈滔滔上了床,给老婆扯扯被子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怎么着明兰了?她这天天墨迹我……”

    陈滔滔翻身起来,双手捧着明珠的脸,大大的香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她是嫉妒我们夫妻关系好,她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,结果人家就是不要她去泡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……”明珠强忍着。

    “你也差不多点,那是我妹妹,拿着这个笑话她多少年了?我是她,我都不登你家的大门。”陈滔滔倒是放心的很。

    “她讨厌不讨厌我没用,谁让她喜欢我家里的两个女人了。”

    说起来另外的一个女人,明珠的表情很纠结。

    “孩子染发你同意的,怎么还有骗呢?要么就不染,要么就别骗。”

    “你女儿和我要话语权,我给没给?”陈滔滔问明珠。

    他是最最公平不过的老爸了,这个世界上还有他这么好说话的爸爸了吗?

    “你就是这样给的?”

    估计以后明剑再也不会想折腾头发了。

    “讲不过我,心眼玩不过我,行动能力拼不过我,那她活该倒霉。”

    明珠:……

    “你生女儿就是为了坑的吗?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关于爱。

    明珠和同事在街上做宣传活动,大过年的,那套标语都拿了出来,陈滔滔带着女儿去扫年货,两个人没少买,小姑娘头顶顶着鹿角,一闪一闪的,穿着漂漂亮亮的大衣,牵着爸爸的手。

    “只有我可怜你,陪着你出来购物,爸爸我好吗?”

    陈滔滔点点头。

    嗯,你很好。

    明剑瞧着车边站着的人是她妈,小姑娘眼睛都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妈妈,我爱你喔。”小姑娘站在对面对着自己妈妈一直玩飞吻飞眼,陈滔滔对着对面摇着手。

    “老婆,我也爱你呦。”

    路人:……

    怎么好好的一对父女,都疯了呢?

    *

    关于撞车。

    一路那母女俩就在听着她老公,她老爸吧啦吧啦个没完没了。

    “车是这样开的吗?就往上撞,就撞,你开车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?”

    明剑拉拉妈妈的手,她抬头看看妈妈,脸上闪过一抹不理解,是她错了吗?

    “开车竟然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……”陈滔滔还在激动的吧啦着。

    明剑握着妈妈的手更加的紧了。

    “陈滔滔你也给我差不多点,碰碰车不撞有意思吗?”

    明剑点点头,她觉得玩的很开心很高兴,但爸爸说她开车疯狂。

    陈滔滔:……

    忘记了,是陪孩子来玩碰碰车,这要怎么收场呢?他思考着,最后决定不说话,玩高深莫测,叫那母女俩去猜吧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妈妈,我好喜欢爸爸。”明剑和明珠去洗澡堂洗澡,难得妈妈有一天的时间,可以陪陪女儿,小女儿坐在自己的草莓椅子上,时不时伸伸手去摸摸妈妈的腿,摸摸妈妈的手,她觉得很好玩。

    “抬手。”明珠叫女儿把小手举起来:“为什么喜欢?喜欢你爸唠叨?”

    明剑端着小脸。

    “我爸才不唠叨呢。”是因为你回来了,他没话找话说,二姨和三姨就说爸爸是装的,装的不在乎,其实哈她妈哈的要死,虽然她不太理解什么是哈,可能和哈士奇有点联系吧,二姨说爸爸就是二哈。

    “我爸长得帅,个子高,有阳光又有美貌,心地善良,一身正气。”

    明珠叫女儿打住。

    “你爸心地善良?”这是谁说的?

    “我爸说他爱我。”

    明珠看看女儿,原来爱你这就叫善良,好吧,她又被陈滔滔刷新了下限。

    “他是爱你。”这点明珠不否认。带个孩子,陪着她成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我也爱妈妈。”明剑笑眯眯的,拿着盆装着水往自己的身上泼着,小手在妈妈的脚边腿上忙活着,怕妈妈着凉了,时不时撩点水,让妈妈也暖暖。

    “妈妈也爱你。”

    换个场景,陈滔滔带着女儿去买菜,为了提前让她体会一下劳动人民的生活。

    “要吃什么菜?”

    明剑点着,自己点的菜,不好吃含着眼泪也必须吞下去,这是陈家的家训。

    “我想吃鱼,吃鱼会聪明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吐槽女儿。

    “那玩蛋了,你肯定没你爸爸我聪明,怎么吃也没用的,不过现在补还来得及,至少可以当个第二聪明的人。”

    陈滔滔挑着鱼,明剑拉着他的大手,一个大手一个小手,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亲亲爸爸的手背,陈滔滔回头看看女儿,摸摸女儿的头。

    “爸爸今天晚上给你做个好吃的鱼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,你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吗?”

    “不,你不是,你爸爸我才是,你勉勉强强只能算是小可爱。”

    明剑点头:“妈妈说你也是小可爱。”陈滔滔表示赞同:“你妈的眼光一直就是这么好来着。”

    把他骗到手,骗了半辈子,以后可能是一辈子,他上辈子一定是挖了明珠家的祖坟,所以这辈子才会来还债,不然解释不通的。他还挖了陈明剑家的祖坟,不然怎么会给她当牛做马的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最后一章了,我滔就陪伴大家到这里了,鞠躬感谢大家对我简思,对陈滔滔以及明珠的喜爱,感谢的话千万万,可能你们都想不到,一句鼓励的话,一点支持对我来说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,我这人矫情,春暖花开了,下雨了,下雪了都会郁闷一场,典型的自己作死的类型,有人撑我一下,再难我都能撑下去,我会想出去L奔会想着大半夜的出去吹冷风,因为觉得被肯定了,感谢你们愿意陪我到这里,感谢你们愿意对简思给予一点喜爱,新文已经开了,但是更新大概会在3月底或者四月初,还有520小说有个活动,首页现代征文的,有票的请砸向我,我在明星奖里面,最后这本书最后出版了,会在这里通知的,鞠躬感谢大家,感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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