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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百五二回萧王爷险计破敌 曹国舅收伏黑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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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词曰:

    上官吏,彼何人,三户仅存,忍使忠良殄瘁?

    太史公,真知己,千秋定论,能教日月争光。

    却说安殿宝与沈發嗣大战四十回合,安殿宝气力不加,回马就走。盖贤殿、盖贤谟赶上,救了安殿宝,抽身就走。沈發嗣笑道:“你纵然不报名字,这等武艺,又有何用?”遂得胜回城。

    安殿宝、盖贤殿、盖贤谟三人回来,李世民忙问战事,三人说道:“沈發嗣非但有道术利害,自身武艺也十分利害。我等三个杀他不过,败阵回来。”三个元帅闻说,唬得是魂不附体,个个叫苦。李世民道:“我们且再把免战牌挂了,等黑齿人看看古籍,或许还有道术,可破沈發嗣。”渊盖苏文道:“如今只好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只见陈稜回堂升帐,问沈發嗣道:“沈将军,今日战事如何?”沈發嗣笑道:“启元帅,今日百济国派了三个跳梁小丑。先来的两个,似乎是一对兄弟,一个用混铁钢鞭,一个用固陵刀。他们两个斗末将一个,被末将打得大败。后来又来一个金面贼,手拿一对大银锤,斗了四十回合,也被末将大败。”陈稜道:“那厮们今日经此一败,定要挂起免战牌的。今晚传与众将军:二更时分,齐劫三国大营。”又令沈發嗣:“你可单劫黑齿人,取巧降伏此怪,大事可定。”殷玉清出班说道:“元帅,先前要夜袭,元帅说李世民或有防备,不可妄动,为何今日又要夜袭?”陈稜道:“殷将军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也。当初不能夜袭贼军,只怪我等连日讨战不得,那厮昼夜提防,故此不可夜袭。如今我军得利,彼方战败,正思破敌之计,如何防备我军夜袭?故此先挂免战牌,不与我军交战。且李世民用兵非比常人,他料定本帅今日得了便宜,必晚来于众将军商议下一步战略,无心夜袭。他若要来,又怕沈将军道术利害。故此今日夜袭,此乃好事。”殷玉清闻说,大喜道:“末将同三弟双去建功,更觉易于为力。”陈稜许之,仍将众将分派已定。不表。

    却说渊盖苏文在营中与副元帅安殿宝、飞狼大将军盖贤殿二将议曰:“今主上命吾等在此守御,此处隋兵虽少,能者甚多,况连日京师不曾见有救兵,亦不曾见本帅捷报,但恐狼主忧心,深属不便。”命中军具疏往京师,请狼主千岁速发援兵前来接应。中军官具表求救。

    且说陈稜亲乘坐骑,时至二更,一声炮响,隋兵呐一声喊,齐杀进唐军营里去。正是:

    黑夜冲营无准备,三军无故受灾殃。

    话说元文都、东方玉梅、东方朗领大军三千,一齐奋勇当先;北冥羽领军三千,冲杀进左营;罗焕之、冯慕封、王雄诞领大军三千冲杀进右营;殷玉清、沈發嗣提领五千大军,杀入大营,进中军来战黑齿人。

    那边李世民听得周将劫营,忙上马,使一根铁枪,方出中军,恰逢黑齿人。正在交谈,沈發嗣杀来,黑齿人一见,大惊,化成一道黑气,往外就走。后面萧琢、陈察两位王爷,领大军三千,看见李世民,也不答话,飞马而来。身后苏凤、秦怀玉两个忙杀出。四马相交,只杀得愁云荡荡,惨雾纷纷。怎见得,有诗为证,诗曰:

    夜劫唐营神鬼惊,喊声齐发鼓锣鸣。

    军兵奋勇谁堪敌,将士施威孰敢撄。

    秦王无心贪恋战,苏文有意奔途程。

    黑齿妖怪从今灭,扫荡妖氛宇宙清。

    话说众将军齐杀入三国营里,只杀的尸横绿野,血满沟渠,哀声惨切,不堪听闻。那边沈發嗣见黑齿人逃走,大怒,喝道:“泼孽畜,那里走!”也有纵地金光妙法,前去追杀。殷玉清见沈發嗣去了,料定是黑齿人逃去,也施展纵地金光法,一同前去追捕。黑齿人料抵挡不过二人,一路飞逃。原来黑齿人只会驾云,脚力不如殷玉清、沈發嗣兄弟两个。两兄弟追上黑齿人,大叫道:“泼妖怪,你要往那里去?”沈發嗣正要动手,殷玉清早变作三头六臂,上前来打黑齿人。黑齿人不敢交锋,夺路而走。沈發嗣道:“黑齿人,快快跪下受绑!”黑齿人逃的远了,此术无用。殷玉清道:“那厮驾云,爆发力大,须得近前拿下,才好用此术也。”沈發嗣道:“大哥所言极是,如今怎样是好?”殷玉清道:“不妨,你我有纵地金光术,不怕那厮跑了。”两个只好复施展起纵地金光术,到底是殷玉清老成,道术精妙,走前先前,手打狼王刀,起在半空,将黑齿人劈头一刀,砍得火星迸出。黑齿人也有七十二变,随化一道金光,起在空中,也照殷玉清顶上一刀劈将下来。殷玉清大喝一声,一刀顶上去,“啷当”一声响,震得两个人各自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沈發嗣见了,叫一声:“黑齿人快快下马受......”话未说完,黑齿人又驾云跑了。殷玉清大喝曰:“呔!你这该千刀万剐的妖孽,焉敢弄术!拿住你,定要剥皮抽筋!”沈發嗣大怒曰:“呔!泼孽畜,你有多大本领,敢将在吾兄弟二人手里几次逃脱?我与你势不两立!必要擒你,碎尸万段,以报其恨!”殷玉清道:“兄弟,这厮也会七十二般变化,你我就和他赌斗变化,有何不可?”沈發嗣道:“大哥所言极是,看兄弟先变个金雕来,捉捕那厮也!”殷玉清道:“不可,你我变个龙雀,不怕他不肯就范。”于是二人念动真言,变成两个朱雀,振动羽翼,来捉黑齿人。黑齿人忙变个大雁,拼命的飞,看见下方有一处水田,黑齿人大喜,变成一条鱿鱼,就躲在水里。

    沈發嗣、殷玉清二人在后追赶多时,不见了黑齿人,心中十分疑惑。沈發嗣问道:“大哥,你神通广大,这厮那里去了?”殷玉清道:“三弟不知,这厮踪迹神秘,连我也不晓得。”沈發嗣道:“这厮道术平常,只是的一味逃跑,好似狡兔三窟,你我不能捉拿。”殷玉清道:“三弟,切莫小觑他。他只怕你一个呼名夺魂术利害,若是单打独斗,他的法力不是你我可比。”沈發嗣道:“大哥,好长他人锐气,怎灭了自家威风?小弟的道术是灵宝天尊亲自传授,那厮的修为能有多高,料定破不得我之道术也。”殷玉清道:“方才我与他交手,只觉得那厮内力深厚,根基不浅,你我修为能有多少?纵然夺魂,也杀不死他。你我且四下寻觅一番,看那厮躲在何处。”沈發嗣道:“大哥,不必搜索。料那厮逃得不远,此处有一水塘,那厮必定变做个鱼虾蚌蟹之类。”殷玉清闻说,忙念动真言,变作三头六臂九眼模样,一齐搜索,果然看见一条鱿鱼,遂收了法相,大骂道:“泼孽畜!枉你是上古得道妖魔,如此无知?莫说一条小溪,就是长江、黄河,流通于四海,如何见有一个鱿鱼?你在江水溪流之内躲藏,却变个海里的怪物,如何放你?”祭起金钱剑,来斩黑齿人。吓得黑齿人魂不附体,魄不在身,抽身就走。二人见了,大怒,施展纵地金光法,又去捉拿。

    黑齿人走了一路,见四下无人,遂变作一间寺庙,躲避二人。二人不见了黑齿人,按落云头,四处搜寻。殷玉清道:“这厮不知又变做个什么,教我等寻觅。”沈發嗣道:“只怕他变个石头滚木,却怎样分辨?”殷玉清道:“若是变作石头滚木,那也不难。我们只把这些杂碎拿兵器乱戳一番,不怕那厮不肯露相。只怕他又变做其他物件,你我还要费事一番。”沈發嗣闻说,却也无奈,回身见那黑齿人变作的寺庙,大喜,谓殷玉清道:“大哥,这里有一座寺庙,你我先见去休息一番。再做打算不迟。”殷玉清闻说,也觉得有理,正走时,忽然觉得不对,谓沈發嗣道:“三弟,此事好奇怪也。”沈發嗣问道:“大哥,什么事,如何奇怪?”殷玉清道:“这里荒无人烟,为何有一座庙宇?”沈發嗣笑道:“大哥好是多心也,或许是一座古庙,也未可知?”殷玉清道:“三弟,你仔细看看,此庙分明是新修建的,如何是古庙?你纵然不信,拆下一两个钉子,看看又无铜锈,就晓得是不是古庙了。”沈發嗣闻说道:“大哥说的有理,我上去拆下几枚钉子看看。”黑齿人闻说,吓得魂不附体,心中忖道:“这殷玉清恁的狠毒,钉子是吾的骨头,他如今拆了,吾如何活命?”化作黑烟,夺路而逃。沈發嗣大怒道:“这妖怪,怎好如此?他把我们诓进庙内,那门定然是他臭嘴,我们纵然不死,也吃他咬一个遍体鳞伤!”殷玉清道:“你我速速追杀,莫走了这厮。”二人各自驾云来赶。

    黑齿人一路逃跑,一路暗思:“此时其兵已攻破大营,料不能支,且将他诓上积雷山,入吾巢穴,使他不能舒展,那时再擒他不难。”计已算定,遂往积雷山逃去。不表。

    且说众将军与三国联军大战,秦怀玉在阵中左突右闯,见了元文都,也不答话,举枪照面就刺。元文都把锤来迎。一来一往,斗了五十回合。秦怀玉大喝一声,手中枪劈头打下来。元文都一横锤,不曾实拍接,一见响,手中锤一歪,把力卸了。龙头锤扫来,秦怀玉立枪一绷。二马冲锋一过镫,元文都闪身一摇龙头锤,锤头正打在马头上,秦怀玉坐下马卧倒,人摔下去,枪也撒了手。夺路而逃。

    渊盖苏文撞见东方玉梅,不由分说,祭起飞刀斩下。东方玉梅把朝笏拿出,一道金光把飞刀冲散。渊盖苏文大惊,手挺大刀,劈面就来。东方玉梅双枪来战。两马相交,斗了二十五六个回合,东方玉梅一分双枪,催马前闯。渊盖苏文往左边一闪,合手中赤铜刀找东方玉梅的双枪。“叮当”一声,震得渊盖苏文腕子生疼,膀子发麻,愣把赤铜刀给挂飞。不敢交锋,转身就走。东方玉梅飞马来赶,安殿宝、盖贤殿、盖贤谟三个齐上,缠斗东方玉梅。斗了十合,三人间渊盖苏文去了,大喜,不敢恋战,夺路而走。

    那边苏凤大战陈察,两个一来一往,斗了五十回合,苏凤挡不住陈察,丢了刀,回马败走。何宗宪战定萧琢,二人银枪对鬼刀,斗了四五十合,不分胜败。又斗数合,何宗宪不如萧琢那般万斤膂力,叫一声:“萧琢,我胜不得你,告辞!”倒提银剪戟便走。那边张士贵与王雄诞斗了不到三十合,气力不加,抽身便走。冯慕封战定燕舯康,斗了六十回合,燕舯康无心恋战,胡乱刺了几枪,冯慕封正要夺枪,燕舯康却把枪丢了,只身逃走。冯慕封见他马快,只好把拿枪捡起来,拿在手里,用以报功。陈稜趁势掩杀,大破联军,歼敌十万。罗焕之追杀三国残败人马,一直杀到天明,陈稜鸣金收兵,众将军各自回城。正是:

    将军鞭敲金镫响,元帅全胜进辕门。

    话说殷玉清与沈發嗣见黑齿人纵黑光前去,各自收了云朵,亦纵步借土遁紧紧追赶。只见黑齿人随变一塊怪石,立在路傍。殷玉清正赶,忽然不见了黑齿人,沈發嗣随后赶来,即运神光,定睛观看,已知黑齿人化为怪石。随即变一石匠,手执锤钻,就要上前锤他。黑齿人大惊,知他识破,便化阵清风往前去了。如此三人各使神通,看看赶上积雷山,忽的又不见了黑齿人。二兄弟见了,也上得积雷山,果然好景。怎见得,后人有诗为证:诗曰:

    积雷形势路羊肠,古柏乔松两岸傍。

    飒飒阴风云雾长,妖魔假此匿行藏。

    当下殷玉清和沈發嗣上了积雷山,四面观望一遍,不见了黑齿人。沈發嗣道:“大哥,积雷山还有别人么?”殷玉清道:“也听人说有个什么平天大圣牛魔王也在积雷山。”沈發嗣道:“你我也是个道者,不若去求问他,有何不可的?”殷玉清道:“也仗灵宝天尊之颜面。”正自找寻洞口,忽然闻得丁丁之声,乃是山林内一个樵夫伐木。殷玉清即趋步至前,又闻得他道:“云际依依认旧林,断崖荒草路难寻。西山望见朝来雨,南涧归时渡处深。”

    殷玉清近前作礼道:“樵哥,问讯了。”那樵子撇了柯斧,答礼道:“将军何往?”殷玉清道:“敢问樵哥,这可是积雷山?”樵子道:“正是。”殷玉清道:“有个牛魔王的芭蕉洞,在何处?”樵子笑道:“这芭蕉洞虽有,却无个牛魔王,只有个铁扇公主,又名罗刹女。”殷玉清闻说,略有思索,说道:“人言他有一柄芭蕉扇,能熄得火焰山,敢是他么?”樵子道:“正是,正是。这圣贤有这件宝贝,善能熄火,百年来保护那方人家,故此称为铁扇仙。我这里人家用不着他,只知他叫做罗刹女,乃大力牛魔王妻也。”

    殷玉清闻言,心中暗想道:“如此说来,这里就是牛魔王的家了,却也奇怪,早年听师尊讲起,铁扇仙住在翠云山,怎么如今又来了积雷山?甚怪,甚怪。”樵子见殷玉清沉思默虑,嗟叹不已,便笑道:“这位将军,你一条好汉,却有何忧疑?这条小路儿向东去,不上五六里,就是芭蕉洞。休得心焦。”殷玉清道:“不瞒樵哥说。我是大隋大业天子座下一员战将,今日来这积雷山,只为找一妖道黑齿人,素闻有个平天大圣牛魔王住在积雷山,吾师尊乃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黄飞虎,以此而论,吾亦为道者,故此前来,望牛魔王指点一二。然吾师尊尝与吾讲起当年七大圣之故事,听闻牛魔王之妻铁扇公主住在翠云山,为何大哥说在此积雷山,故生忧疑。”樵子道:“原来如此,将军所言,并无错过。只因牛魔王交了玉面公主,铁扇公主亦搬来积雷山。只是他多有怨言,只怕又要搬回翠云山,也未可知。”殷玉清闻言,深深唱个大喏道:“谢樵哥教诲。我去也。”遂别了樵夫,与沈發嗣径至芭蕉洞口。但见那两扇门紧闭牢关,洞外风光秀丽。好去处。正是那:

    山以石为骨。石作土之精。烟霞含宿润,苔藓助新青。嵯峨势耸欺蓬岛,幽静花香若海瀛。几树乔松栖野鹤,数株衰柳语山莺。诚然是千年古迹,万载仙踪。碧梧鸣彩凤,活水隐苍龙。曲径荜萝垂挂,石梯藤葛攀笼。猿啸翠岩忻月上,鸟啼高树喜晴空。两林竹荫凉如雨,一径花浓没绣绒。时见白云来远岫,略无定体漫随风。

    沈發嗣上前叫:“敢问铁扇公主娘娘在否?若在时,请开尊府大门!”呀的一声,洞门开了,里边走出一个毛儿女,手中提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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