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宋服

    “躲起来！”赵媜拉了黄黎雪钻进小茅棚。

    犬吠声，人声，渐渐消弭，山坡寂静的可怕，两人躲在角落，抱拥着浑身战抖。

    良久，良久，有人上来，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……

    茅棚柴门被推开，赵媜尖叫一声，黄黎雪“哇”的一声哭了。

    进来的，却是王昀与林瑆彣两人，竟然真的抱着四件衣服和斗笠，手中还各握着一把和李子很像的梅子，嘴里也各咬着一个。

    “你们，没没没……没事？”

    “宋人待陌生人真良善，不仅说话礼貌周到，还非常热心，给了我们衣服给了我们水喝给了我们吃的，还要你们一起过去做客。”

    “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，”王昀也是满脸喜悦，“我给了一个打火机给他们，他们都惊呆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我的小镜子。他们连说稀罕！”

    “多亏这场雨。”

    “多亏今天这个出梅节。”

    “出梅节？”

    原来，南方多雨，五月左右便进入梅雨季节，称为入梅，这时候梅子黄了，开始上市；大约连续四十五个不见晴的阴雨天，直到六月下旬七月初的样子方才停歇，称为出梅，这时候梅子陆续罢市。利州地处川北，物候要比江南晚些时日，所以，还有的梅子吃。古人喜欢晴天，盼到出梅节自是特别高兴。

    王昀换上裋褐，下摆至腿，露出点短裤，配着沙滩鞋，虽然那身衣服是粗布且有补丁，但掩不住眉宇间英气。撸撸袖子，径直挂回蓑衣，留下了斗笠，短发需要遮掩。

    赵媜、林瑆彣、黄黎雪穿的则是对襟褙子旧衣，左右两侧开衩，下方到足。在王昀指导下调整着衣、系牢腰间罗带后，上方隐隐露出吊带和T恤，下方隐隐露出及膝的裙摆，倒也不太违和。三人颇觉新鲜，扎着堆作揖、万福玩闹。

    “这梅子酸牙。”赵媜边整理衣服边抱怨道。

    “赵，”王昀从背包里摸索出一根棒棒糖，招呼赵媜，“喊我一声叔，叔给你一颗棒棒糖。”

    “不干！”

    “两颗，”王昀一边摸索背包一边用双眼扫过林瑆彣，“喊一声叔换两颗棒棒糖……。”

    林瑆彣摇摇头：“NO。”

    “三颗，”王昀取出三颗棒棒糖，满脸舍不得的表情，“可不能再加了。”

    “叔。”黄黎雪喊了一声，抢过棒棒糖分发了。

    着好宋人衣服之后，王昀逐一检视后，招呼三人：“三位小娘子，这边过来，老夫有话说。”

    “呸！又占便宜，什么时候我们仨都是你小娘子了啊……”赵媜刚才被吓，这会心有余悸中带着些生气。

    “谁占你便宜了啊？宋人称呼未婚女子都叫小娘子，已婚的女子都叫娘子。”王昀翻腕捉住赵媜来掐的手，把人顺势带到一旁，招呼大家围拢。

    “不是称呼小姐么？”林瑆彣跟着弱弱的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就是，”赵媜笑吟吟地回顶了一句，“本小姐不信。”

    “呃，”王昀扶着额头，“宋朝小姐是专用称呼艺伎、歌伎、舞伎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”林瑆彣颇为讶异。

    “嗯，”王昀很认真，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赵媜咬着下唇，本似打算反驳什么的。

    “手机都关机收到背包里吧，用不上了。”王昀恢复一脸严肃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赵媜闭了嘴，安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可以确定我们是在宋朝，利州东路地界。”

    “欧——耶！”三人相拥着又叫又跳。

    王昀斜着头看着，无奈地摇摇头，捂耳朵。

    “哥，我要去见苏东坡、李清照、包青天、岳飞、成吉思汗……”赵媜跑来搀住王昀右手摇晃道。

    林瑆彣也过来抓住王昀左手，学着赵媜的腔调：“哥，我要去见辛弃疾、朱淑真、陆游……”

    黄黎雪没能抢到前面说话，干脆直接兜到王昀身后，摇动王昀肩膀：“叔，带我下扬州……”

    王昀继续捂着耳，等她们兴奋够了，这才掰开赵媜的手转头望着她，说：“你要见的人，成吉思汗那孩子还没出生，其它几个都不在了，你要去找他们我不拦你。”说完伸出右手拜拜。

    不待大家多话，王昀收回一脸正经：“有了这身衣服，我们可以尝试多和他们接触。古人多礼，只管笑脸万福便是没错；你们走路得小步，尽量别露出大脚；对话让林瑆彣来。有人时候，我们一前一后分两队，我和林瑆彣走前面，如果有状况，你们先溜上山，我们才好撒丫子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