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迹回到陈府时,已是夜里亥时。
经过寒梅院时,隔着围墙能看见院里透出的光。想必兄长陈问宗还在挑灯夜读。
陈迹原本想去敲敲门,却又熄了心思。
快到银杏苑时,隔着很远便听见小满正咯咯咯的笑。他推开门扉,小满惊喜道:“公子回来啦?”
另一边,却见陈屿坐在小院的石凳上说着:“我今日去查粮仓时……咦,你怎么才回来?”
陈屿今日洗去一身灰尘,冠巾束发,换了一身明红色的曳撒,曳撒上绣白鹤祥云。此人坐在银杏树下时光彩照人,将周遭的风采都盖下去了。
陈迹没好气的拍着身上浮灰:“你怎么在这?”
陈屿得意洋洋道:“我今日去巡查粮仓,方一出手便捉住两个蛀虫。这两个狗东西收粮食的时候,故意令百姓将粮斗装得很满,满到冒尖。等称完粮食,他便朝粮斗踢上两脚,让冒尖的粮食落到地上。待收完粮食,他便将地上的粮食扫走,按陈米的贱价转售其他粮号……怎么样,厉害吗?”
陈迹恍然,合着是来炫耀的。
小满将怀里的小黑猫丢在地上,从耳房里端来一碗水递给陈迹:“公子喝水。”
陈迹将碗里温水一饮而尽,看向陈屿:“你等到亥时,就为了与我说这些?”
陈屿摇摇头:“当然不是,我今日听说你将盐引全都抢走了,盐号的几个掌柜去便宜坊摆了一桌酒席,这会儿恐怕还在饮酒庆祝呢。你这确实是一记昏招,孤家寡人一个,没有陈家盐号那九十三间盐铺,这盐引对你来说只是个负担。我原本还担心你藏了一手,如今不用担心了。”
陈迹不动声色的坐在陈屿对面:“那我该怎么做?”
陈屿诚恳道:“我虽然想赢,却也见不得那些狗东西如此取笑你。你明日便将账册与盐引送回去,我教你如何一步步拿捏那些掌柜。不出三年,我一定帮你将盐号拿在手中。”
陈迹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:“多谢好意,但不用了。”
陈屿有些急了:“他们已遣快马告知所有盐铺停止售盐,等下个月主家盘账,所有亏空都会记在你头上。到时候别说争过继之事了,只怕想进族谱都难。若是这些盐号掌柜再刻意宣扬,你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,你与齐家的婚事说不定都要告吹。”
陈迹笑了笑:“我都没急,你急什么?”
陈屿痛心疾首道:“好心当成驴肝肺啊!”
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:“且让你先跌一跤吧,等你摔疼了就来找我,到时候我与你一起补救。”
陈屿来到银杏苑门前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来:“对了,今日陈问仁被押解去岭南了,坐着牛车走的。”
陈迹好奇问道:“流放岭南不该是戴着枷锁徒步前往吗?”
陈屿讥笑道:“有几个官差敢给陈家嫡子戴枷锁?官差也乐得有车坐,怎会推辞?他们押着陈问仁出了永定门便解下枷锁,换上一身干净衣裳,半点都不像被流放的人。等车马到了金陵,自会有人帮陈问仁办好文书,换个人顶替去岭南,反正岭南的官吏又不知道陈问仁长什么模样,也没人敢揪着此事不放。”
陈屿慢悠悠道:“陈家给陈问仁在金陵准备好了住处,往后他只需深居简出,等明年陛下大寿时再献上一万两银子的万寿金,便能大赦。岭南是穷人的岭南,金陵是官贵的金陵。”
陈迹平静道:“我与陈问仁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,他自逍遥他的,别来碍我事就行。”
陈屿摇摇头:“二房会将这笔账全记在你头上的……小心,他们向来不择手段。走了。”
陈迹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,小满回屋拿出一封请帖:“公子,今日申时,齐家送来一封请柬,说是齐家嫡长孙齐斟悟邀请您明日去教坊司呢。”
陈迹接过请柬,请柬上写着:“陈迹贤弟台鉴,兄齐斟悟顿首拜。时维仲春,曲江烟暖。幸蒙圣泽,新赐教坊《汴梁四梦》古调新声,明日申时敢邀贤弟同品丝竹。共证风流。”
他将请柬随手丢在石桌上:“你是怎么回的?”
小满赶忙将请柬拾起来:“公子别扔啊,这请柬虽是用齐斟悟的名邀您,可字迹娟秀小巧,定是女子亲手所写。想来是齐家女想邀您,又不好自己开口,便假借兄长之名。但她留了个小心思亲手写了请柬,拿这字迹暗示您请柬主人的真实身份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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