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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招魂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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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邢端立刻就是一怔,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瞥到了楚钰秧的嘴唇。楚钰秧的嘴唇似乎被赵邢端肆意□□的有些轻微肿胀,比刚才看起来还好诱人了。

    赵邢端赶紧移开视线,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。

    楚钰秧从昏迷中清醒过来,发现卢之宜还倒着,最重要的是屋里多了一个人,而且赵邢端的长剑也拔了出来。

    楚钰秧一脸惊讶的看着卢铸,说:“卢老庄主,你怎么……?”

    话说一半,楚钰秧眨了眨眼睛,继续说:“怎么大黑天穿夜行衣啊,如果我是你,我宁肯穿着中衣跑出来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:“……”

    赵邢端觉得楚钰秧或许还是昏迷的时候最招人喜欢,这才睁开眼睛,就开始瞎折腾了。

    不过楚钰秧说的也没错,外面下着大雪,虽然是夜晚,但也是白皑皑的一片。穿成赵邢端那样一身白衣,或许更方便行动,被人发现了直接可以扎进雪堆里……

    卢铸狭长的眼睛有点瞪大了,他实在不太适应楚钰秧嬉皮笑脸的冷笑话。

    卢铸脸色青青白白的,说:“端王爷,你如果要杀我,那就请自便,何必出言侮辱戏弄?”

    楚钰秧无辜的说:“我们可没有,是你想的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卢铸重重的哼了一声,显然非常不悦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况且,我们为什么要杀你,你可是知道秘密的人,知道连吕深都不知道的秘密。”

    卢铸深吸了一口气,说:“我刚才已经说过了,我不会说的,你们动手吧。这个秘密,我必须带进土里,本来我就打算好了,杀完那三个人,然后就自尽……”

    赵邢端皱眉,没成想卢铸竟然早就做好了自尽的打算,看起来他是铁了心什么都不肯定说。

    卢铸这么做,足以表明事情的严重性了。

    楚钰秧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,搓着自己的下巴,侧着头瞧着他,说:“你连死都不怕了?”

    卢铸目光坚定,说:“不必废话了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我话说了一半,你不让我说,我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:“……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反正一晚上的时间还很长,我们可以慢慢的聊。现在接着刚才的话题,一个人连死都不怕,听起来是挺无所畏惧的,不过我觉得事物都可能是两面的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瞧着他,示意让他不要卖关子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因为有比死更让他害怕的东西啊。”

    他话说完,卢铸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楚钰秧就继续说:“我觉得卢老庄主显然是被人威胁了,有人让你杀人灭口,然后再自尽是不是?”

    卢铸不开口,紧紧的咬着牙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你们都死了,那个秘密才能永久的长埋地下。你不能不听他的话,同意杀人,甚至同意自尽,说明他抓住了你的把柄,成功的要挟了你。”

    卢铸双手紧紧握着拳头,整个人看起来压抑又隐忍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把柄到底是什么?其实这个比较好分析,因为你都肯答应自尽,说明把柄并不在你的身上,是你很重视在意的人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着,目光就落在了地上昏迷的卢之宜身上,说:“我想来想去,恐怕是那个人拿卢少庄主威胁你了吧?”

    卢铸身体一哆嗦,目光跳跃了两下,像是被楚钰秧戳到了痛点,整个人变得暴躁,却又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赵邢端警惕的看着他,对楚钰秧说:“看来你猜的是对的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煮雪山庄就这么一个少庄主了,卢老庄主一把年纪,自然不能放着这最后的血脉不管,也是合情合理的。那个人同意,秘密守住之后,他就会放过卢之宜和煮雪山庄剩下的人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卢铸“哈哈”的轻笑起来,笑声听起来非常的疲惫,说:“你很聪明,的确如你所说。我不得不杀了那三个人,然后再自尽,一切都是被逼的。所以……为了卢家最后一点血脉,我什么也不会说的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并不在意,说:“强有的瓜不甜,我们只是请你听我说,你可以闭着嘴巴,只听。我的话,还没有说完呢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还有后话,说:“要挟你的人,让你杀三个人。第一个是编号为廿的魏伯坪,第二个是编号为十五的朱兴常,然后是编号为十七的吕深。你一直说‘杀了那三个人’,而现在吕深还没有死,却多死了一个煮雪山庄的管家,他身边写着一个十字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略微一笑,说:“卢老庄主,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。看来管家并不是你杀的,而且他身边的编号十也和这件事情无关吧。”

    卢铸紧紧闭着嘴巴,艰难的吞咽了一下,机械而颓废的重复着说:“我什么也不会说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如果我猜的没错,管家是自杀的吧?”

    卢铸猛的睁大眼睛,一瞬间的表情出卖了他心中所想。他眼睛里充满了震惊,好像被楚钰秧拨开了面具,甚至是整张面皮,变得毫无掩藏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管家跟着你很多年,估计也略微知道一些你做的事情。卢之宜刚才说,他并不知道卢家的宝贝是什么东西,他根本就没有看过,而这个宝贝只有卢老庄主和管家两个人知道,足以见得,管家其实是知道一些秘密的。所以管家就成了一个不安定的元素,如果不死,无辜的人就有危险。吕深说,那个编号十的,早就死了。而管家死的时候,身边留了一个‘十’的字样,也足以说明了,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。留了个‘十’字在身边,只是想要误导大家而已。”

    卢铸胸口快速的起伏,好半天,忽然说了一句话:“管家跟着我很多年,一直忠心耿耿……”

    卢铸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,他似乎只是在回忆而已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卢老庄主,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你除了自尽之外,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。”

    “不!没有!”卢铸反应很激烈,说:“你不用劝说我,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,这个秘密,我不能说给其他人听,这不只是害了我,而且也是害了别人。我劝两位,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撇了撇嘴吧,说:“就算你冥顽不灵,但是你也要动动脑筋啊。现在那个人觉得该死的人只死了一半,吕深还活着,你还活着,就算你现在抹脖子自杀,但是吕深不会死啊。你的任务其实根本没有完成,你觉得他会放过煮雪山庄其他的人吗?”

    卢铸震惊的瞪大眼睛,整个人像是一片枯萎的落叶,忽然就跪倒了下去。他颓然的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的说道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……”

    赵邢端冷眼看着他,他对卢家上下都没有好感,但是他必须要知道那个神秘势力相关的事情。

    赵邢端开了口,说:“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,我可以保住煮雪山庄上下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卢铸没有说话,楚钰秧反而在他旁边插嘴,说:“端儿,我觉得你不能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差点被楚钰秧的话给噎死,转头瞪了楚钰秧一眼,竟然这个时候蹦出来拆台。

    楚钰秧无辜的眨眨眼,说: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脸色都黑了,大有一种再多说一个字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架势。

    楚钰秧不怕死的继续说:“他刚才一直称呼你端王爷,所以显然知道你的身份很高啊。但是他又一口咬死了谁也不会告诉,说明威胁他的人,能力更大,比你这个王爷还要厉害呢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一出,赵邢端就皱了眉,忍不住沉吟不语,楚钰秧分析的确实有道理。

    卢铸有“哈哈哈”的轻声而笑,说:“你实在是太聪明了,你猜的没有错,就算是端王爷您出马,这件事情恐怕也是摆不明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。”楚钰秧说:“我家端儿虽然也有摆不平的事情,但是好歹是个王爷,是不是?你如果据实说了,没准还能九死一生,如果不说,你就可以现在准备棺材了。”

    卢铸被他说的脸色越发难看了,恐怕如果不是有赵邢端在他身边,卢铸已经扑上去发难了。

    楚钰秧的说完,房间里就安静了,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,只听到从门缝窗缝里溜进来的风声,呜呜的好像鬼夜哭一样。

    卢铸的身体终于动了动,慢慢的站了起来,说:“这件事情……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,但是……只要知道一点,足以性命不保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睁着大眼睛点头,等他继续说下去。他站的腿都酸了,而且刚中了迷/药,现在还有点头晕心慌,伸手拽了一把椅子过来,坐下来托着腮听他说。

    卢铸开始讲故事,竟然追溯到了好多年前。一算起来,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卢铸本来是小地方穷苦人家的孩子,因为家里实在养活不活那么多人了,他才被迫离开家乡去别的地方逃生活。谁也没想到,几年之后卢铸竟然当官了,然后可想而知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他家里人也跟着有好日子过了。

    卢铸当了官,油水也多,渐渐也有了底气,然后结交了一些其他大大小小的官/员。后来就有人慕名找到他,说是想要结交他。

    卢铸起初也没觉得怎么样,在那个人那里还得到了不少好处,连着生了几次官。慢慢的,卢铸就发现了,其实天上并没有凭空掉馅饼的美事。等他想要抽人,根本就来不及了,他有不少小把柄落在了人家的手里。

    卢铸莫名其妙的就加入了一个党羽之中,而这个党羽却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党羽,更像是一个神秘的势力。势力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官/员,还有生意人,更有武林上的人,组成非常复杂,好像各行各业都有,非常的广泛。

    卢铸并不知道势力的主人是谁,主人非常的神秘,他只能等着上面派人给他指示,让他做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卢铸刚开始很担心,但是后来,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的放心了。上面的指示并不复杂,一般都是让他去做些什么生意,而且每次都会给他大量金银作为好处。

    卢铸叹了口气,说:“我就这么给人做了五年的事情,得到了很多的好处。就在我还稀里糊涂,觉得庆幸的时候,忽然就出了大事情啊!”

    “十年之前?”赵邢端忽然皱眉,最近他听到“十年前”这个词太多次了,不得不让他产生疑问。

    卢铸说:“是天大的事情,皓王造反!”

    楚钰秧对于皓王造反的事情,知道的并不多,所以没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卢铸说:“十年前,突然传出了皓王造反的消息。京城里当时很动荡,皓王手握兵权,而且素来在百姓中口碑极好,朝廷里也多数与他交好的,本来就有功高盖主的嫌疑了。而那个时候,有人参了皓王一本,说他暗中招兵买马意图不轨。”

    十年前赵邢端不过是个孩子,不过皓王造反的事情,赵邢端记得清清楚楚。现在卢铸提起来,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。

    当时皇帝非常震怒,不过皓王并不承认,为表清白,自愿暂时革职在府。然而就算如此,也并不能洗脱他的罪名。

    很快的,传说中皓王暗地里培养的兵马就出现了,那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势力,遍布大江南北,好像无孔不入,竟然将朝廷的官员都渗透了进去。

    卢铸说:“又有人呈给皇帝一份名册,上面有一些皓王势力里的主要成员,皇帝立刻就让人去将这些人下狱,反抗者格杀勿论。我听说之后,当时非常的震惊,因为在那份名单里,竟然有好几个我认识的人。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我在为谁卖命,我才知道势力的主人到底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皓王……”赵邢端说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卢铸摇了摇头,说:“表面上的确是皓王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头,击掌说:“难道皓王是被冤枉的。”

    卢铸抬头看着楚钰秧,忽然睁大眼睛,说:“你让我觉得,像极了一位故人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人?”楚钰秧问。

    卢铸摇了摇头,说:“不说也罢,算一算,他死了也有很多年了。”

    卢铸继续说刚才的事情。他本来也以为,势力的主人就是皓王无疑了。皓王暗地里培养的势力被皇帝发现了,恐怕势力里的人都难逃一死。卢铸开始害怕,甚至自己辞官离开,跑到小山沟里躲着。

    可是后来,卢铸又觉得不对劲儿了。短短一个月,皓王谋反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,皓王被圈禁之后很快就病死了。而那股势力土崩瓦解,自此消失。

    卢铸说:“如果皓王真的有这么一股势力,说句大不敬的话,恐怕他当时想要夺取皇位,简直易如反掌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笑眯眯的问:“你肯定还有后话吧?如果只是这样,你不可能用坚信不疑的口吻。”

    卢铸点头,说:“的确,如果只是这样猜测,我不会坚信不疑的。我……”

    卢铸浑身哆嗦起来,半天说不出话来,缓和了半天,才勉强开口,说:“因为……十年之后,皓王找到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楚钰秧睁大眼睛,感觉外面一阵狂风,后背都凉了,“不是死了吗?”

    赵邢端震惊的变了脸色,说:“皓王还活着?”

    卢铸艰难的点头,说:“他还活着,他回来了……他说他是来报仇的,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受人冤枉,所以他要真正的掌握那股势力,然后……改天换地……”

    楚钰秧皱眉,说:“那个威胁你的人,难道是皓王?”

    卢铸摇头,说:“不是……恐怕现在皓王还没有真正的掌握这股势力,毕竟这股势力牵扯实在太广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顿了顿,这才继续说道:“那个威胁我的人,是之前经常联系我,给我安排任务的人。他说不想让当年更多的事情泄露,如果泄露出去,恐怕会死更多的人,所以……让我杀了魏伯坪他们,然后再自尽。只要我做到了,就不会再杀煮雪山庄其他的人,就能保住卢家最后一点血脉……”

    事情的确很复杂,比他们预想的要复杂的多,这远远超出了赵邢端的预料。赵邢端完全没有料到,那个十年前就死了的皇叔,竟然还活着。更没想到,十年前的那件谋反事件,竟然有可能是冤案。

    赵邢端脸色难看的出奇,问:“皓王现在在哪里?”

    卢铸摇头,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卢铸说完了,神色犹豫,又说:“端王爷,在下有一句话,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笑了,说:“你都这么说了,难道还是不当讲吗?”

    赵邢端说:“说。”

    卢铸说:“我已经将当年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,也不在乎这一点了。之前那个常联系我的人,很有可能是……十六卫府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十六卫府?”楚钰秧眨了眨眼睛,滕衫提起过十六卫府,而现在,卢铸又提起来了。

    赵邢端说:“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

    卢铸说:“很多年之前,那个人让我办过一件事情,押运一批货物倒卖给另外一个人。那批货物就是普通的丝绸,不过买卖的价格比普通的丝绸高了二十倍有余。我是头一次做这么高价格的生意,所以就非常的好奇。我趁着没人的时候,偷偷将货物的箱子打开了,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其他的东西。结果就让我猜着了,里面果然是有东西的。一个箱子里埋着一封书信,那书信还用镶金的盒子装着,看起来非常郑重的样子。我不敢打开书信,上面有封印,不过我太好奇了,就拿到烛灯下面去照,想透过信封看看里面有什么端倪。信里的字看不清楚,不过里面有一枚章,我看的很清楚,的的确确是十六卫府的章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听罢了没有出声,滕衫和卢铸都提起十六卫府,显然不再是巧合,十六卫府很可能和当年皓王谋反的事情有关。听卢铸的说辞,这股势力的主人并不是皓王,更有可能是十六卫府里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赵邢端如此一想,就觉得脊背发凉。十六卫府原本只负责皇帝的安全,权利并不是很大。不过这些年来,越发发展的壮大了,手中的权利也越来越高,不只是掌握了京城的布防兵力,也是皇帝身边的守卫,得到皇帝的青睐,在京城里恐怕所有的权贵都要忌惮三分。

    厨房外面的雪还在下,不过后半夜竟然慢慢的变小了,不等太阳出来,雪也就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卢之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,他脑袋里还有点迷糊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他这一醒,就有个小厮进来了,说:“少庄主,老庄主说已经备好了行李,请少庄主现在启程下山。”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卢之宜一愣,不解的问。

    小厮摇头,说:“这我也不知道,不过老庄主说先到山脚下去等你了,是非常要紧的事情,片刻不能耽误。而且不要惊动旁人。”

    卢之宜虽然不解,不过他向来都很听话,当下拿了行李悄悄的往煮雪山庄外面走。

    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房间,不过两个人都没有睡觉。

    楚钰秧坐在茶桌前,托着下巴,盯着一言不发的赵邢端。

    赵邢端回来之后就什么也没说,剑眉皱着,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端儿,你在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赵邢端隔了一会儿才回神,说:“脑子里很乱,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卢铸要怎么办?”

    赵邢端说:“外面雪停了,不知道天亮之后是不是可以下山去了。卢铸虽然是被逼迫的,不过也杀了两个人,理应送到官府去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叹了口气,说:“那卢之宜呢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说:“恐怕已经走了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睁大眼睛,说:“走了?去哪里了?”

    赵邢端没有细说,他武功好耳力极佳,刚才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圈,然后就往山庄门口的方向去了。赵邢端仔细一听,就听了出来,是卢之宜无疑。

    赵邢端并没有出去阻拦,煮雪山庄已经暴露了,卢之宜再留在这里恐怕有杀身之祸,走了也是好事。

    不过赵邢端心中很不爽,卢之宜临走之前还让他心里不快。赵邢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楚钰秧的嘴唇,卢之宜刚才在门口一阵徘徊,定然是想进来找楚钰秧的,不过又没有敲门。

    赵邢端瞧着楚钰秧的嘴唇有些出神,回想起不久前,那个鬼使神差的吻来,那种柔软滑腻的感觉,让他心中突突一跳,嗓子眼里一阵发干。

    楚钰秧当然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吻了,就是觉得嘴皮有点疼,不过刚才说了那么多话,也顾不及再想,就给忽略了。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端儿,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?”

    赵邢端回了神,目光还是不能自拔的总是往楚钰秧的嘴唇上飘,他心中蠢蠢欲动,还想再品尝一次楚钰秧嘴唇的美味,但是又踟蹰犹豫。

    赵邢端说:“不知道。虽然按照卢铸所说,当年皓王造反一说是被人冤枉的。不过卢铸人微言轻,恐怕没有人会相信,我就算现在返回京城去回禀陛下,也肯定没什么效果,说不定还会遭受猜疑,得不偿失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点了点头,说:“说的有道理。不过也不是没有人会相信啊,端儿你不就相信了吗?”

    赵邢端一愣,随即点了点头,说:“七皇叔……在我以前的印象里,七皇叔为人很和蔼,要比其他的长辈亲近多了。恐怕我从来都没信过他会做出谋反的事情罢。所以听到卢铸这么说,心中反而有些高兴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努着嘴巴,说:“端儿,你朝三暮四,三心二意,花心大萝卜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都被他说懵了,说:“我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,难道不是花心大萝卜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:“……”

    楚钰秧又开始胡搅蛮缠了,赵邢端干脆不理他。

    赵邢端说:“现在线索也断了,我准备回京赴命。”

    “顺便回去观察一下十六卫府的人吗?”楚钰秧笑眯眯的问。

    赵邢端点了点头,说:“的确,十六卫府的人都在京城里,现在没有线索了,我想回去从十六卫府开始着手再查。”

    楚钰秧说:“哎呀,我要去京城了。”

    赵邢端看了他一眼,奇怪的问:“你不是从京城里出来的?”

    楚钰秧摇头,说:“这可不一样呢。这回我可是仰首挺胸的进京城,还有端王爷给牵着马,你说神气不神气气派不气派?”

    赵邢端额头青筋一跳,说:“谁给你牵着马?”

    楚钰秧嘿嘿一笑,没有作死的再重复。

    卢之宜离开了煮雪山庄,虽然外面已经不下雪了,不过山路还是非常难走。好在卢之宜武功不错,而且长年住在煮雪山庄,对这边的地形非常了解,下山也不算是太困难。

    天色大亮的时候,卢之宜才到了山脚下。山脚到小镇有一段距离,路上荒凉的很,了无人烟。但是卢之宜走了一段路,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。

    卢之宜想到小厮的话,就快步走了过去,不知道是不是祖父的马车。

    他还没走到,马车就撩开了,从里面下来一个人。

    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锦缎长衫,身材高大,脊背挺直,样貌实在英俊不凡,但凡瞧上一眼,恐怕就忘不掉了。而这个男人让人记忆最深的地方,恐怕还不是相貌,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。

    卢之宜打量着这个男人,却不敢正眼打量。男人看起来温和,却给人一股压迫感。

    卢之宜觉得这男人的脸,越看越觉得有点面善,不知道在哪里见过,一时间又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男人先开了口,说:“卢铸老庄主让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    卢之宜有些惊讶,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很好听,带着一种蛊惑的感觉,好像男人一开口,别人就会对他所说的话坚信不疑。

    男人递给卢之宜一块小木牌,说:“骑马一路向北,拿着这块令牌,自然有人会安顿你。”

    卢之宜看了一眼男人给他的马匹,是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。他狐疑的看着男人,说:“轻请问先生,我祖父人在哪里?”

    男人笑了,说: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,这也是你祖父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卢之宜不知怎么得,就不敢再问了,他有点畏惧这个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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